“你不是余朝人?”
“不是,我从东土大唐而来……那是一个很远的地方,远到我再也触碰不到它了。”
虽然自己慢慢的在融入这个社会,但每当有人问起他打哪来,还是会勾起他的回忆…
既然很遥远,韩麒枫就没有追问下去,换了一个话题,道:
“上次在醉仙楼,我听闻小友说,人人生而平等,人并无高低贵贱之分。老夫想问问你,这番言论不是违背了圣学了吗?天子与庶人又怎么会平等?”
云景知道这是个封建社会,君权神授的思想已深入骨髓。所谓的公平,自由都是不可能的。他也没想能改变这些人的思想,于是说道:
“圣学遵循儒家,讲求的是礼和仁,这本没有错,只是世人的理解错了。尊卑有序,指的是礼貌品德,而并非是身份的高低。农民种地提供粮食,商人售卖提供商品,他们为何就要比文人官员低人一等?相反,没有他们的劳动,文人官员吃喝穿戴什么?男尊女卑也一样,凭什么男人生来高贵,女人就低贱呢?没有女人的孕育,哪里来的男人?就算是青楼的歌女,也是通过自己卖艺劳动所得,为何就要被世人所不齿?”
“圣学所谓的秩序论,其实是一把枷锁。它虽然强调各司其职,但无形中将人分成了三六九等,这样反而束缚住了社会的发展。只有做到真正的人人平等,劳动人们能挺起腰杆,才能让社会真正的发展起来。”
云景将自己的想法大致说了一下,他并没有用更为激进的说法,毕竟这是封建社会。
一席话将韩麒枫和白云婉说的目瞪口呆!这已经颠覆了他们的价值观。尊卑有序,男尊女卑自古便是如此,可他完全给否定了!
韩麒枫捋着白须,思考着云景这番话。
是啊,千年留下的规矩就是一副枷锁。不仅锁住了老百姓,将这余朝也牢牢的锁住了。
上京的五大家族,在朝堂上党羽林立,私下把持众多经济命脉,根深蒂固,使余朝发展举步维艰。当今皇帝也想有一番作为,奈何被其各种束缚手脚,施政不顺。五大家高高在上,只顾为自己的团体谋利,又何来的人人平等?
想到这,叹了口气说道:
“云小友不仅诗词出众,没想到还有心怀天下的不世之才!对圣学的理解,另老夫深感惭愧。”
“这都是在下的浅见,在韩相面前班门弄斧了。”
“可惜你不是余人,不然老夫定带你进京面圣。”
“您老就打消这个念头吧!我还是琢磨琢磨开我的青楼吧。”
韩麒枫看着他,微不可查的翘了下嘴角。
“陪老夫下盘棋可好?”
“我怕你不是对手。”
“哈哈哈,谁输谁请吃饭!如何?”
“那你准备好银子吧。”
韩麒枫可是出名的棋道高手,根本没把云景放在眼里。直到他毫无抵抗的输了三局。
白云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要知道,整个余朝能赢韩相的人,都屈指可数。他居然毫不费力的连赢三局!
韩麒枫也不敢相信啊,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身手果断狠辣,诗词无人能及,心怀天下,下棋也这么厉害,这是个妖孽啊?
“韩相,你下的太臭了。饭改天在吃,我得回去看看我的新宅子了。”
说完,起身就走,头也没回的摆了摆手。
他怕这老头输急眼了给他穿小鞋。让棋?在他的字典里没这俩字儿。
“韩相,你说他还是不是人啊?”白云婉问道。
“他这次若是能帮咱们办好这件事,你就嫁给他,如何?”
白云婉脸一红,说道:“他都不知道什么事,怎么可能办到?”
韩麒枫笑了笑,老神在在地拿起茶碗喝了起来。
……
云景回到聂府,正巧碰上刘管家。于是叫上大全儿,三人奔巷口而去。
看着这略微有些陈旧的大门,云景还是有些期待。
“走,进去瞧瞧。”
院落打扫的还算干净。主院有个小凉亭,亭内摆设石桌石凳。正房一排高大木制结构的屋子,角落里是一间厨房。东西两侧均是月亮门通往偏院,两处偏院各三间屋子。
云景很满意,在这个世界也算是有个家了。
“大全儿,以后住这给我当护院,怎么样?一月给你十辆银子。”
“老大,别逗我了,我哪能当护院?”
“你不是要跟我学本事吗?我教你,你给我看好家。”
“这可是老大你说的!不过,你得跟家主打声招呼,我毕竟是聂府的下人。家主待我不薄,虽然我没读过书,但是也知道,做人要懂得感恩。”
云景赞同的点点头。
“就这么定了,我会跟家主说。先回去吧。等置办些家用,再搬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