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乐不可支:“人家影帝卖我图什么?”
“谁知道呢?反正我不喜欢那人。”
秦朗摆摆手:“戏杀青后,我和人家根本就不会有交集,别瞎想了。”
子麟听到这话面色稍霁,道:“大哥你在山里这么久,辛苦坏了吧,二哥让王瑞准备了晚餐,给你接风洗尘。”
秦朗笑着点头:“还别说,农家乐的伙食,确实比不上影视城,我是得好好吃一顿。”
大哥总共才回来两个月,这一去就是大半月,双胞胎确实是挺想念的,一家四口吃了一顿远胜米其林大餐的晚餐后,三兄弟凑在沙发,亲亲热热地聊得不亦乐乎。
原本秦晓星也是要加入的,但很快被他爹赶去做作业,及至秦朗洗漱回房准备休息,小崽子才瞅准机会溜进大伯房间门。
“大伯,我可真是想死你了!”
秦朗靠在床上,觑眼看着大侄子,笑道:“这大半个月你爸有没有揍你?”
秦晓星摇摇头:“每次他想动手,我就说要让你主持公道,他就不敢了。”
秦朗蹙蹙眉头:“当爹的是不该打孩子,但前提是孩子自己得懂事,你爸已经很辛苦,你就别再给他找事。”
秦晓星笑嘻嘻爬上床,凑到他身旁:“我很乖的,这次期中考试,不出意外能考第一。”
“真的?”秦朗双眼一亮。
秦晓星扬扬下巴,露出一脸得意:“我成绩本来就很好。”
“不错啊!”秦朗笑着在他脑袋揉了把。
“对了大伯,你上热搜我都看到了,我们全班都看到了,他们知道你是我大伯,都问我要签名照呢,你是不是要成大明星了啊?”
秦朗蹙眉看他:“你告诉同学我是你大伯?”
“那当然不是,我又不傻,对外宣称你是我小叔。”
秦朗点点头。
秦晓星又说:“我们班好几个女孩子,现在是你粉丝,看到宋墨发了你俩那裹床单的合照,还要来嗑你和宋墨的cp。”说着撇撇嘴,“真是不知道这些女孩子整天想什么,嗑两个男的,我就不一样,我嗑你和赵潇潇。”
秦朗现在已经知道嗑的意思,作为一个女朋友都没交过的二十三岁光棍儿,听着大侄子给他拉郎配,只觉牙疼,木着脸道:“你爸送你去军事化管理学校,就是让你干这些的?”
秦晓星笑嘻嘻道:“也不能总学习吧?休闲的时候看看娱乐八卦挺有意思。”
秦朗道:“娱乐可以,但不准嗑我和赵潇潇。”
“啊?你不会要我嗑你和宋墨吧?”秦晓星故作惊讶,又露出一脸狡黠。
秦朗一眼就看出这小鬼的那点小九九,指指门口:“赶紧回去睡觉。”
秦晓星笑嘻嘻走到房门后,又贼兮兮转头,问道:“大伯,我有个女同学托我问你,说你和宋墨那晚是不是睡一张床?”
“没有。”秦朗摆摆手,“滚蛋!”
“得嘞!”
秦朗好笑地摇摇头,现在的小孩子,脑子里都想些什么?
补拍开工是三天后,邱月趁着空档给他安排了几场采访。
这也是秦朗第一次接受采访。
记者们挖不到他的过往,又还没有作品上映,为了报道有亮点,问来问去,最终都免不了要追问,他和宋墨被洪水隔离的一夜。
秦朗蹭了宋墨两侧热度,其实已经有点不想再蹭,但那事又确实发过过,他每次只能照实回答。
顾川走进来,看到就是宋墨在窗前拉伸手臂。
“怎么样?你让安河给你买回来的行军床好睡吗?”
宋墨转过身,冷若冰霜的脸上,一看就散发着没睡好的怨气,他撇撇嘴道:“我已经让安河去扔掉了。”
回来第一夜,毫无意外的失眠了,吃了药才勉强睡着。隔日醒来,他想到那个让他一口气睡了八九个小时的洪水之夜,当即让安河去买了张一样的行军床回来。
然而接下来几晚,他躺在这窄小的行军床上,一次都没有成功入睡,最终只能回到自己的大床,才勉强睡着,搞得这几天腰酸背痛。
果然那晚睡得好,跟床没关系。
但跟床没关系,是跟什么有关系呢?
他一时又想不到。
因为宋影帝时常会做出一些让人出乎预料的事,所以让安河买行军床这事,顾川也没放在心上,听他语气,就知道肯定没用。
本想打趣一番,但没睡好的人,脾气肯定好不了,他决定放弃作死。想了想,点开手机微博,道:“你们剧组那个新人这两天采访,总提到你,这热度蹭得有点名明目张胆啊!”
秦朗那几篇采访,宋墨自然也看到过,他不以为然地扯了扯嘴角:“人家就是客观描述当时发生的事,怎么就是蹭我热度了?”
“那也不能总提啊?”
“你怎么不说,为什么记者老问?”
顾川看了看他,认真道:“你不觉得是邱月那边,故意让她新人蹭你热度?”
宋墨拿着手机心不在焉地在沙发坐下,打开微信,点开和秦朗的对话框。
距离离开山里已经七天,微信依旧停留在“已经成为好友,可以聊天了”的画面。
他有点不耐烦地将手机熄屏,道:“他有我微信,真想蹭我热度抱我大腿,一天不得十条信息才显得有诚意。但人家杀青之后就没联系我,说明什么?说明别人压根就这个打算?”
“不是——”
宋墨摆摆手:“行了,要真想蹭就让他蹭,我损失不了一毛。”
“可是……”
“别可是了,明天我们就回c城了,你说的让我放松一下的综艺联系好没?”
顾川点点头:“嗯,橙台和红台各有一档不错的重点综艺,都邀请了我们,我正在接洽。”
宋墨:“行。”
等顾川出去后,他看了看外面的天气。
如今是仲秋,正逢一年最舒适的时节,今天秋高气爽,风轻云淡,是个适合出门的日子。
下次来a市不知是什么时候?
他想了想,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
“阿墨,怎么样?最近工作辛苦吗?什么时候回来?”母亲的声音从听筒中穿来。
宋墨:“还行,昨天正式杀青,明天就回去。”
“好,那妈妈给准备好吃的。”
“不用了,我还有别的工作,可能暂时回不了家。”
他在c市有自己的房子,回不了的这个家自然是指母亲的家。
那边的女人沉默片刻,又笑说:“没事,工作要紧,你什么时候有空回来,提前给妈妈说一声就行,妈妈好给你准备你爱吃的。”
宋墨漠然地听着母亲关心的话语,心中毫无波澜。
他曾一度以为自己是个感受不到爱意的情感冷漠者,但那晚他明显能感觉到一个甚至连熟悉都算不上的青年,带给自己的温暖和熨帖感。
他想了想道:“妈,我小时候在a市,我们是不是在一个四季里的小区住过?”
宋母道:“啊?四季里?我们那时候经常搬家,是不是在这个小区住过,妈妈不太记得了呢!”
宋墨又问:“妈,我小时候是不是有个小名叫小嘉?”
宋母笑说:“你小时候小名可多了,什么小宝小猴子小东东小嘉嘉,后来你不让叫了,才直接叫你名字。”说罢,那头似是迟疑片刻,才试探问,“阿墨,你是不是想起小时候的事了?”
宋墨摇头:“那倒没有,就是这次回来,看到一些东西,明明没见过,却觉得有点眼熟,就想着是不是十岁之前见过。”
宋母道:“许多人十岁之前的事,本来也记不到几样,因为那个阶段对人生无足轻重。你都忘记这么多年,以前也没见你有过兴趣,以后别想了,免得浪费脑细胞。”
宋墨嗯了声:“我知道。”
挂上电话,他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口气。
小时候,他确实没对这段空白的记忆,有过什么兴趣,每年让他难受的八月,他也一直以为是溺水后遗症,直到长大后,但他想克服这个毛病,却始终没能成功时,才开始怀疑,应该不是溺水那么简单。
可又一直没有任何头绪,自然是不了了之。
直到这次来a市,他莫名对一些从未见过的人和物感到熟悉,隐约觉得找到了一点苗头。
坐在沙发静默片刻后,他走到衣柜前,找出鸭舌帽戴上墨镜出了门。
他没带助理,自己叫了辆出租车,直奔上回去过一次的四季里小区。
与此同时,因为上个工作顺利完成,下个工作又还没开始的秦朗,在家待了两天,百无聊赖,等两个老弟弟上班,大侄子上学去后,吹着口哨,骑着自己的摩托车,从富人区的盛世华庭,开向了南区的秦家老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