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眉明显是吃了没上过学的亏,她问我。
“孟郊是谁啊?”
一旁的王姨也投来了好奇的目光,我向两人解释道。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一首诗?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王姨回答道。
“这诗我听过,叫《游子吟》。”
我点了点头,继续道。
“这首《游子吟》就是唐代诗人孟郊写的。”
随后,我向两人讲起了孟郊和他母亲的过往。
孟郊的父亲,是昆山县尉,母亲裴氏,出身名门望族,这个家庭的生活,本该过的富裕、祥和。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孟郊六岁那年,安禄山起兵造反,天下大乱,孟郊的父亲在这一年过世,留下妻子裴氏和三个年幼的子女,一夜之间,家庭由富转贫。
孟郊一夜长大,他虽然年纪小,但深明事理,他侍奉母亲起居,下地种田养活家人,一直到三十岁。
这二十四年间,孟郊虽然在务农,但一直没有放弃看书学习,三十岁这一年,他萌生外出游历的心思。
圣人云,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孝顺有两种,一种是一辈子陪在父母身边,好处是每天能看见,坏处是穷苦一辈子。一种是出外闯天下,坏处是可能一辈子再也见不着,好处是如果飞黄腾达,全家就能过上锦衣玉食的好日子。
孟郊的母亲裴氏支持孟郊去闯荡,她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孟郊如此有才华,怎能一辈子呆在田间地头,做一个山野农夫。
孟郊出发了,然而他求功名的道路非但不是一帆风顺,相反,还密布荆棘。
他刚离家,又逢叛乱,滞留河阳五年。
随后他多次参加科考,但一直落榜,后来好不容易考上了进士,又迟迟过不了吏部复试,直到他五十岁那年,才被吏部授溧阳县尉,一个九品下阶小官。
这二十年来,孟郊无数次想过放弃,是他的母亲裴氏,一直鼓励他不要放弃。
考上之后,孟郊立即把母亲接来溧阳同住,让母亲享受晚年清福。
裴氏赶到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孟郊缝制新衣,恭贺他结束流离失所的生活。
看着母亲为自己缝衣,孟郊眼含热泪,写下了我刚刚念的那首《游子吟》。
故事讲完了,我对王姨和胡眉说道。
“孟郊与母亲裴氏感情一直很好,雕刻裴氏神像,不管王姨的儿子身在何处,都能知道自己的母亲在思念着他。
如果他有机会,我想会他会打个电话报平安的。
如果他真的在执行重要的任务,也能靠自己的意志力压制感情,不会坏了事情。”
听完我的讲解,王姨高兴的说道。
“太好了,就这个吧!”
马上就是年关,为了能让王姨过个好年,我决定立马行动起来。
这种程度的神像,使用木雕即可,上一次我买了很多阴沉木,还没有用完,取下一块就能用。
涂彩用的石粉,酒馆中也存有备份,只要买到阴血和骨粉就可以了。
这个时候,大多数商店都已关门,我联系了之前光顾过的宠物店,多花了一倍的价格,买到了蛇血和蛇骨。
材料都准备好了,只差扮神用的鬼了。
我让王姨扎破手指,在纸上写下自己的生辰八字,然后我带着胡眉,来到了鬼婆婆的家。
这是胡眉第一次来鬼婆婆家,她看着鬼婆婆宽敞的四合院很是羡慕。
她对我说。
“陈九,等我们以后有了钱,也买这么一个院子吧!”
我打趣道。
“这种院子可比买楼房贵多了,咱想买的起,可得好好挣钱才行。”
胡眉满不在乎。
“久点就久点吧,刚好给我们一个赚钱的动力。”
我敲了敲门,依旧是鬼婆婆养的鬼开的门,只不过不是之前只有半张脸的恶鬼,而是换成了一个女鬼。
或许,那个只有半张脸的恶鬼,已经被鬼婆婆卖掉了。
这次见鬼婆婆,她没有在抽鬼烟,而是在院子里打扫卫生。或许是找回自己儿子灵魂的原因,鬼婆婆的精神面貌,比我之前见她,要年轻许多。
鬼婆婆看了一眼胡眉,开口问道。
“小子,这次怎么带着相好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