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前面就是天昉阁了,咋们要不要进去看看啊?”青宁见她有些发呆,摇晃她手臂问到。“啊,不去就不去,有什么大不了的。”云恋儿撇嘴说。“可小姐,您说说你自己,这京中好玩的东西您都玩遍了,就连宫里,您该去的地方也去了。京中小姐有几个您这样的啊,您到底想去哪里啊。”宁儿无奈道。“这都城不过就这么点地方,不用数日就能转完,宫中更不用说了,实是憋闷的很。还是外面舒服,朔北的大草原,南禺的崇山密林,还有娘的家乡陇南,这些我都只能从爹和大哥的故事里听到。就连爹的师傅住的大瑶山那儿我都只是去过一次。你说,那老头会不会想我了?”云恋儿边走边说,还是来到了天昉阁附近。
青宁抿了抿嘴,她就知道小姐就是嘴犟,这不还是来看热闹了。
天昉阁内,院中高台上摆了七八张书桌,围起的阁楼将庭院围城圆形,阁楼的栏杆上挂着彩色绸缎,大儒李自清正端坐在阁楼二层正中间。“在座诸位士子都是要入朝为官的,诸位大人将你们送来求学,是望你们假以时日,或为文臣,或为武将。是以今日就不考经书里的东西了,针砭时弊,诸位畅所欲言。看台里的看客也可发言,就以论据能使我徒弟认可者为胜。便由我徒弟出题吧。”阁主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一派自得之态,对着众人说到。“阁主您看,二楼里的看客都是女娘小姐们,她们的眼珠子都盯着咋们少阁主看呢。”书童对阁主说到。因为太后辅政,齐朔民风开化,所以都城的女娘们并没有整日待在家,也有不少学堂开设有女课,诗文雅集也是常有的事。现如今半个都城家的小姐们都围在天昉阁看台上,进不去的就在旁边的客栈二楼上向里眺望。看台的过道上摆满了小凳子,凳子上站着各家小姐,丫鬟们就在旁边扶着自家小姐。
“南蛮荒芜之地,民风彪悍,齐朔收服之后,各部族多有不服,朝廷之中,各大臣或主张教化,或主张武力训化。诸位可有见解。”坐在最中间的秦子相开口说到。一时之间各种声音和意见都响起来了,期间或有几条意见被认可,秦子相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做出回答。云恋儿带着宁儿上了阁楼,看着一众小姐挤在看台上就也跳了跳想看的更清楚些,好不容易找到个空隙站着,却又被人群的肩膀挡住了视线,于是她又跳了跳却一不小心踩到了掉在地上的绸缎。栏杆上的绸缎太长垂在看客的凳子上又掉到了地上,她这一踩直接就让踩在凳子上的一位小姐从凳子上摔下来了,倒在地上叫着,旁边的丫鬟赶紧去扶,看她家小姐疼的厉害急忙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我家小姐若是摔坏了,我们公子不会放过你的。”云恋儿赶紧去扶起了她,听着丫鬟的话眉头稍有不悦,但还是道歉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摔你的,实在是没看到脚下有缎子,你若实在摔疼了,我送你去医馆吧。”此时青宁也有些着急,老爷夫人才嘱咐小姐不要惹祸,此时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可不想事情闹大了。傅凝雪更是生气,在人前丢脸不说,还被秦公子当面看着,此时高台和看台上的人都看了过来。“我没事,只是不知妹妹如此激动,这看台上人虽然多了些,但似妹妹这般的举动还真是不多见。”傅凝雪揉了揉发痛的手臂和大腿咬牙说。云恋儿的火气蹭蹭往上涨,她这是阴阳怪气的说我不矜持吗,明明是她自己踩在了绸缎上。此时丫鬟被云恋儿和宁儿生气的眼神看的有些害怕,壮着胆子说“你知道我们家小姐是谁吗,我们家小姐是傅少卿家的千金,傅公子傅凝烟的妹妹,你们撞伤了人还不道歉!”“是啊,既然是你们撞倒的人,那道歉不就好了。”旁边有人附和着说。云恋儿实在是忍不了了,刚才还没有人说什么,说出家世后就变了,气的她一口气报出了家门“我爹是平定南禺的大将军,我娘是陇南氏族的贵女,我大哥是征战沙场的英雄,就连我二哥也是有军功在身,被圣上赞为能臣。”云恋儿说完后青宁接着说“我家小姐是安南将军府的大小姐。”这时傅凝雪开始有些害怕,旁边的人也开始多了几分忌惮。毕竟安南将军在朝中炙手可热,是为数不多的先帝重臣,皇帝和太后最倚重的就是大司马秦褚安和大将军云暮,其次才是宰相和列位臣工。都城中的兵力一半由宫中掌控,宁一半则由云家和秦家以及一些将军掌控,云家更是将才辈出,加之太后皇上都对云恋儿青眼有加,云恋儿有一段时间在宫里住着,皇上又没有妻室,一度公主以下只她一人。所以不少人畏惧她家的势力。
此时傅凝雪更慌了,尤其是看台上的栏杆撤了一席,听到动静的人们都围了过来,秦子相也从阁楼下和众人走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