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君,武达儿幸不辱命,价值一千五百八十贯的高昌白棉布、细緤、精铁、硫磺和风干牛羊肉已经全部运到。”武达儿一看见张昭进门,就赶紧过来参拜了。
“哈哈!来的好啊!”张昭笑着扶住了想要下拜的武达儿。
他现在正缺布和铁呢,风干的牛羊肉也正好作为军需使用,硫磺就更不用说了,不过张昭惊异的皱了皱眉。
“某观那狄罗达干仆固承并非一诺千金之人,他还真舍得如约出这么多钱啊!”
武达儿脸上浮现出一丝阴险的笑容,他对着张昭拱了拱手。
“某得了二郎君的提点之后,到了伊州故意不去催促狄罗达干支付赎金,反而按规矩去高昌拜见乌母主可汗,言及托西大王的解释和问候,随后又四处游玩了一番,直到十五日后才去寻狄罗达干!”
说着,武达儿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
“果然,最开始狄罗达干为了脱困觉得一千五六百贯出的值,可是时间拖延之下,他就越是心疼这笔钱了。
最后就算某威胁闹到乌母主可汗那里去,这狄罗达干也只准备出一千贯!”
“哼!有意思!”张昭鄙夷的哼了一声。
“仆固承在蒲昌海拦截我等,必然是乌母主可汗指使的,他现在把事情办得如此糟糕,竟然为了省五百八十贯,就敢赌你不会闹到乌母主可汗那里去,还真是要钱不要命啊!”
“二郎君所料不差,任凭我百般威胁,这狄罗达干就是不肯多出一文钱了。
于是某就正好去找陈家,陈家也被逼的颜面扫地,就天天去狄罗达干府上闹,后来狄罗达干甚至一见陈家来人,就封锁大门!”
说完,武达儿放声大笑了起来,“最后陈辉耀被逼的没有办法,只能卖了伊州最繁华大街上的祖传铺面,给某补齐了这五百八十贯。
在下将这车财货拉出伊州的时候,陈家的少年人,已经专门寻衅跟狄罗达干的亲族打了好几架,甚至都动刀子了。”
“干得好!武都头真乃大才,随机应变,简单几下就让陈家对狄罗达干心生怨恨了,不知陈家在高昌地位如何?族人有多少?”
武达儿有个归义军都头的虚衔,所以可以被称为武都头。
张昭并不在乎从陈家弄来的这几百贯财富,陈家的甲士,陈家的汉儿丁口,才是他最眼馋的。
“人数不少!”武达儿伸出了三根手指头。
“族人最少在三千以上,不过并非都姓陈,而是陈、李、王三姓联姻而成的。
他们三姓在伊州世代为将,光是这三姓的甲士就有上百,统辖伊州兵马上千,地位也不低。
不过陈辉耀并非能做主的人,陈家的当家人是陈辉耀的兄长,高昌回鹘伊州司马,中郎将陈辉庭!”
“那就麻烦武都头将伊州陈家各重要人等写于纸上,另外都头一路押送,从伊州至此实在辛苦,请取五十贯,权做某的一番谢意吧!”
“多谢二郎君赏赐!”武达儿倒也不推辞,这五十贯是他该拿的。
“某不日就要返回敦煌,二郎局可有书信要某带回?而且某回了敦煌,少不得要说几句二郎君不好的话,还请二郎君谅解!”
张昭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弟弟武原儿原本是归义军的使者,现在直接就跑到张昭这边来了,他回去不表明一下态度的话,曹家不仅不会再用他,少不得还会有麻烦。
“某明白,都头一切保重!”张昭拱了拱手。
“对了!二郎君让某阿弟查的僧伽达摩大师,某倒是有些印象,据说此人是于阗王族出身,佛法精深。
不但在于阗是大名鼎鼎的高僧,就是在瓜沙甘肃,甚至在凉州和嗢末人中都颇有声望,凉州大云寺主持,据称就是他座下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