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母亲,此乃陕州保义军兵马使赵衙内。”
杜氏倒还没什么,赵弘殷一听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跑到门口去把大门关上,这才神色紧张的把赵延进请进了屋内。
这赵匡胤家怎么说呢,比如他父亲赵弘殷,宋史中说的什么救援唐庄宗有功,负责管理禁军,大破王景崇云云,都沾了一点边,但属于那种万众中的一员,并不是主要人物。
所谓管理禁军,恐怕也跟林冲那个什么八十万禁军教头的噱头,差不了多少。
赵弘殷的仕途,其实并不算顺利,一堆的介绍,估计只有弓马娴熟这一条是真的,不然也教不出来赵匡胤这样武艺高强的勐男。
赵弘殷此时的地位,放到后世来说,就是家里有人闹过革命,勉强能算一个武将大院的三代,品级也就差不多是一个副团级上下。
这个档次,不能说多高的官,但也还行,不过肯定就接触不到太多的信息。
甚至赵弘殷都不确定耶律德光是否从开封来了,更不知道张昭已经到了陕州。
但有一点赵弘殷知道,那就是张昭被推举为雍王,并在关中誓师的消息,因为那篇讨虏檄文已经传遍了东京洛阳。
而这会,他这个早就跟着雍王跑了的儿子突然回来,还把陕州保义军的衙内带到了家中,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赵弘殷颤声问道:“雍王可是已经入了陕州?”
赵匡胤重重点了点头,“雍王殿下不但已经入了陕州,河中府等地,都是望风而降的。
大王雄兵十万水陆并进,灭北虏,兴大朝,指日可待了。”
赵弘殷只觉得呼吸都彷佛极为费力了一般,他这人武艺高强,也能带兵,但就是有一点,胆气实在有些不足,完全没有此时牙兵身上那股脑袋掉了碗大个疤的气势。
“大郎真觉得,雍王就是天下之主吗?契丹主,河东北平王,皆不能与之相比?”
说到张昭,赵匡胤脸上就浮现出了几分澹澹的自豪感。
“然也!辽主耶律德光,窃据神器,残虐害民,胡虏也!怎可为中原天子?
河东刘知远,昔日连大同军都不敢接受,本身就是石氏卖国求荣的帮凶,统兵三万,却不敢首倡大义,只做蝇营狗苟之态,不似人君也!
反观雍王,大朝忠义之后,东归之前,已全有河西、陇右、朔方、安西、北庭之地,又得草原诸族推荐,上吞八荒六合大光明尹利可汗尊号。
治五百万民,提二十万健儿,天下英雄望风而从,乃是真主!”
赵弘殷缓缓点了点头,知子莫若父,他这长子,自小就极为有主见,同伴少年就没有不服他的。
及至长大,一根哨棒少有敌手,谈论时事多有见解,连赵弘殷都在心里认为,自己的能力,是远远不如这个儿子的。
不过,让赵弘殷没有选择的一句话,还是这句。
赵匡胤见赵弘殷并不坚决,直接就对他说道:“天下间,都知道某赵匡胤早就跟随慕容白袍去河西,投靠了雍王。
今雍辽相争,大人以为辽主驾临洛阳,能饶了大人这个手握兵权,儿子却在为雍王效力的汉将?”
赵弘殷直接就愣住了,对啊!他还有个毛的选择啊!
契丹主来了第一件事,恐怕就是把自己全家砍了,能落个全尸,都得算契丹人开恩。
“逆子!逆子啊!”赵弘殷气得直哼哼。
倒是杜氏头脑十分清醒,她对赵弘殷说道:“此时还说这些作甚?赶紧让耿氏带着珠娘上街采买,多选肉食,置办宴席。
再将你那些兄弟心腹都聚拢起来,愿意干的,先让家卷出城,然后共图富贵就是了。”
一边的赵延进突然觉得有些无趣,他什么也没干呢,西门就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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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河阳军兵马使李建崇府邸。
李建崇只是不擅长权谋,但并不是傻子,他一看见保义军兵马留后赵晖亲自上门,立刻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赵晖还害怕这位老战友拎不清情况,直接将李丛益的亲笔信交给了李建崇,李建崇读完,顿时放声大哭。
“雍王待许王如何?明庙皇帝就余这一个子嗣,年前许王母子失踪,某家悔的恨不得给自己一刀。”
李建崇说的,就是和凝带走李从益母子三人的事情,当时李建崇没在城内,听闻李从益失踪后曾四处查探,深恨没有能为有知遇之恩的李嗣源保住血脉。
“雍王待许王如同己出,更为延续明庙皇帝血脉,特意令许王可不改姓,为太原郡公,分血食飨大朝二十四帝。
庄庙、明庙、愍帝三神位,还得以入主大朝皇帝庙。”
李建崇听到赵晖这么说,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雍王大度,真人主也!某早就有驱逐北虏之心,既然重光兄都已归顺天命,某也愿随雍王兴大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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