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你吃!某在县里吃过了咧,县尉亲自请吃的席面。”
康狗子忍不住显摆了起来,但实际上县尉只是让一个武侯带他吃了一顿羊杂汤饼而已。
马蹄声响起,穿着绸布新衣,整个人红彤彤一片,脸都快笑烂的康三郎策马跑了过来,话音也是出奇的亲热与和蔼。
“十五郎,别舍不得了,二十七郎这次跟某去东京,是要去太尉府上呢,有康修容的照顾,说不定二十七郎能选上给七郎君做伴读,日后接你们全家到东京去享福。”
康福的孙女,九嫔之一的康修容为张鉊诞下了第七子,已经三岁多了,再过一两年就要出来读书了。
康二狗子这次去如果能在康福找的名师手中展露学文的本事,未来确实很可能去给皇七子张贤献做伴读。
康狗子一听,赶紧催促康二狗子启程,眼神里满是对康二狗子的期望,这是他们家,离做官人最好的机会,没有之一,更可能是唯一。
康二狗子看着脑袋上缠着白布,但还是在渗血的康狗子一眼,泪水湿润了这个十三岁少年的眼眶。
“阿兄,某走了,哥哥,二姐、三姐就要让你照顾了,某一定好好学,做了官上就给阿兄娶一房东京人家的黑头小娇娘。”
康狗子张着嘴,傻呵呵的笑着,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发着光的未来正在等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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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公!哈哈哈哈哈。”张烈明贼兮兮的贱笑着,这声赵公拖得老长,笑声中是无尽的奚落。
赵在礼一看到张烈明,就惨哼了一声,嘴里的土腥味还未散去,他又把头给杵到了地上。
“某愿意出两万贯,只还请张指挥使留某一条贱命,其余家产也愿意全部奉献给圣人。”
“你还真是不撞长城不回头,不到乌江不死心啊!”张烈明神色转为严肃,摇了摇头。
“晚了,赵在礼,你犯上作乱,还想活命?不过你若是能将全部家产交出来,你那孙子或许能留得一条命。”
赵在礼脸颊一抽,不准备说话了,倒不是他到这时候还想讲条件,而是他孙子才十一岁,要是他死了,孙子也一准得让人整死,只有他活着,才能保护孙儿。
张烈明能把话说的这么明白,当然也不是没有后手的,赵在礼的家产,是一定要拿到手的。
他轻轻将卫南县监牢的大门打开,随即走进来一个平平无奇,但又让人只觉得一阵发冷的白袍汉子。
“十八郎,你不是说想看看奸佞之辈的心肝脾肺肾跟普通人的有什么不同吗?这可是新鲜出炉,最奸最佞的魏博牙将,他归你了。”
赵在礼勐地瞪大了眼睛,他想起了一个恐怖的传说,说在大内奉药司中,有一批恐怖的炼丹师,他们喜好将人活剥,能让人五脏六腑都摆在器皿中还不会死去。
至于什么扒皮抽筋,拆股分肉,那都是家常便饭。
领头者据说是张家的十八郎,正好佛门有十八层地狱之说,众人就传说,此人就是十八层地狱的幽冥判官转世。
“赵在礼,你以为你埋的那些金银,老子找不出来?太小看锦衣亲卫的能力了!
而且原本你还有律法保着,咱不好掘地三尺,现在你都是逆臣贼子了,还以为某家不能去魏州搜山捡海?”
张烈明讥笑地看着赵在礼,如果是这老家伙能识趣点,总可以省点事。
赵在礼脸惨白,挣扎半晌后,终于瘫软在地上,显然心里防线已经崩溃。
门外,一个锦衣校尉看着张烈明,“指挥使,咱真要留了赵在礼的孙子?”
“哼!”张烈明冷笑一声,“留?留什么留?圣人已经下令了,赵在礼、刘继勋车裂。
他那孙子,老子额外开恩,留他一个全尸就行,到时候你亲自去,赏他一根麻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