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风靡大唐的昆仑奴,其实主要来源就是两个地方,后世泰国境内的大小国家。占据了苏门答腊岛、马来半岛和一部分爪哇岛的夏连特拉王朝。
想想也知道,不提非洲距离大唐十万八千里,就非洲黑人那个好吃懒做、毫无规矩加偷鸡摸狗的劣习,哪有进入大唐豪门大家当奴隶的资格。
只有东南亚这些个头不高,肤色黧黑,同时深受印度文化影响相当逆来顺受,且长相勉强能让唐人接受的种族,才是传说中吃苦耐劳、听话驯服的昆仑奴。
甚至在当时,印度大陆上也有不少人被劫掠、贩卖到大唐和吐蕃,他们也是很好的驯服奴仆来源。
是以,当这两三万有些黑乎乎的女王国战俘出现在大礼城中时,楚藩的各封臣、洞寨之主,中原来的行商,都抢着从军队里面购买。
只用一个上午,就被买走了快两万人,迅速使张贤存回收了十来万贯的银钱。
张大王这一波简直赚麻了,不但收获了国内人心,树立了威望,还迅速回本甚至颇有盈余。
顺道还锻炼、磨合了一下楚藩南北府军,封臣、土官部曲的配合度,极大的提升了战斗力。
大喜之余,张贤存宣布各府县明年春秋两税减半,引得全场欢呼,匍匐在地山呼万岁的百姓遍布全城。
随后,张贤存又命人将这些狗头金打包完毕,全部送往神都洛阳孝敬父亲张圣人。
与这些狗头金一起动身的,还有昆仑奴男女幼童数百,他们会到皇宫中担任未来的宫女和内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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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海军,吴昌文正在四处合纵连横,一会做出样子要出兵镇压谁谁,一会又摆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到处讲道理。
他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凑齐韩国公张昭骏要求的二十万贯。
吴家全部金银锦帛等加起来也只有十三四万贯,剩下的都是粮食、甲胄、武器等必须要保留的,是以吴昌文必须要找到‘融资’的对象。
那么,有人愿意跟吴昌文一起出钱吗?
有!因为吴昌文这人,小聪明还是不缺的。
他放出话去,说韩国公之要二十万贯,就可以让交州的静海军如同漳州的清源军一样,获得半独立的地位。
那么只要凑齐了这笔钱,他吴昌文就能得到交州郡公或者安南郡公的爵位和交州府尹、交州兵马督监的职位。
其他出资人则可以由他举荐,得到其余各州的长史、镇遏使等文武官职。
这相当于什么呢,这相当于是来给已经进入吃鸡决赛圈的十使君和吴家解套,只等朝廷的诏令一下来,大家就各奔东西,把以前主动放弃的州县抢回来,各过各的。
所以,吴昌文的这一套,还是很有一些家族动心的,打了这么多年,不免也有些人不想继续打了。
当然,也有不相信的,或者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服吴家继续爬在大家头上的。
但这只是吴昌文该头疼的事情,张昭骏的计谋反正是成功了。
因为吴昌文这么一搞,立刻就让其余十使君以为吴昌文已经把朝廷的路子走通了,他们立刻就放下了心里对于朝廷的戒心,专心和吴昌文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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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都洛阳,紫微宫贞观殿中灯火通明,上百内廷中书省昭武学士、琼林学士,外朝尚书省翰林学士都被皇帝召集在了大殿中。
他们与皇帝一起,在浩瀚如烟的记录和图册中,仔仔细细的梳理着安南一地在大唐几百年的时间中,所有被记录在案的的信息。
之所以这么兴师动众,是因为张鉊心里清楚,安南脱离朝廷控制,可以说是中国几千年来最惨重的损失,没有之一。
什么外东北,什么藏南,什么外伊犁,什么外蒙古,所有的损失加起来,都没有安南丢失带来的损失大。
要是在后世,共和国能拥有安南之地,凭我们的能力,那将是一个不亚于珠三角和长三角的经济重地。
更重要的是,共和国的手,能直接伸到东南亚的腹心。
咱们甚至可以直接成为东盟的一部分,在东盟内部当盟主,牢牢掌握这个巨大的市场。
顺带死死掐住日韩的脖子让他们不敢肆无忌惮的当狗,甚至在不满意的时候,能轻易打爆袋鼠的脑袋。
所以,在解决静海军问题之前,张鉊必须要深入了解,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静海军在此时的丢失且再也回不来?
苦等大半个晚上,报告终于出来了,一个让张鉊有点诧异的结果是。
静海军之所以反复闹独立,最大的问题就是,他们为什么要把辛苦开拓的成果上交国家这个问题。
这就像是一个大家族中不太受重视的庶子出门创业,虽然他确实多多少少借助了家族之力,但他本人不这么认为,他认为自己获得的这一切,都是他流血流汗得来的。
眼看家族好像没出多少力就拿走了相当大一部分红利,他心里的难受与日俱增,到了最后,如何将所有成果都留给自己,就成了他最大的心愿。
所以,在国家兴盛之时,比如大唐时期,安南交州成了海上贸易的关键城市,还是昆仑奴输入大唐的最大基地。
唐军从这里南下,或用战争,或用购买得到大量昆仑奴,然后在交州城进行统一的培训,最后转卖到中原。
在这个过程中,整个安南的汉人移民群体都得到了好处,加上海贸带来的繁荣,他们自然愿意支持国家。
可是等到南诏几次全取安南,以及大唐的衰落导致再也用不起昆仑奴。
交州地理位置又比不过北边的广州,自然而然的很多功能都被广州给虹吸走了,衰落的非常快。
这隔着千山万水,原本的好处也没了,还要每年将赋税押解到中原去,一进一出两面受损,不满的滋生是极其快速的。
而为了不继续将赋税解送给朝廷,最好的办法就是闹事。
这是经济上的原因,文化上就更夸张了。
由于安南与广西、广东与高山峻岭阻隔,交通十分不便,历来又是朝廷流放罪官和罪犯之地,可以说,这里汉人,基本都是对朝廷有些怨气的。
同时,自战国时期开始,中原人就开始把位于苏浙一带的百越人往南驱赶,经过一千多年的不断驱逐与融合,愿意和汉人一样的,基本都已经融合完毕。
那些不愿意融合的百越遗族,基本都逃到了更远离中原的安南,并在此安家和更原始的本地土着混血。
这下好嘛,齐活了,罪官、罪犯及其后裔混合了一路被撵走的百越后人,怨气爆表了属于是。
有好处的时候他们当然老实,没好处的时候这些人一合流,马上就要开始闹事。
不但百越后裔把大越拿起来当招牌,汉人也这么干。
当然,两广实际上也是流放罪犯和罪官的地方,但由于有灵渠的存在,朝廷只要占据了桂林等地,就可以从漓江,如同此次张周灭南汉一样,轻易攻进广州府,用强横的武力消散这些怨气。
同时因为地形无法作为依靠,交通又还算便利,两广地区实际上是一直在不断接受着来自中原的文化,属于一个文化承接者的角色。
但安南,贯穿境内的红河是发源于云南的,在中原朝廷不能牢固掌控云贵地区的时候,红河及这些自西北向东南流的河流,不但不能成为讨伐安南的助力,反而是阻力。
历史上中原王朝的讨伐,大多就是在白藤江边遭遇惨败的。
所以,在此时讨伐安南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
同时封闭的地理环境,又极容易滋生自主的心态,加上周围都是一堆蛮夷小邦国,又助长了安南汉人之我在天南独为王的心态。
他们不愿意继续当中原王朝的垃圾桶,更想当金瓯之外的小中华。
综合来说,安南的问题,就是经济上听命朝廷没好处,族群经历上对于中原朝廷没好感,文化上容易滋生自我意识。
了解了这些,张鉊心里就清楚了,收复安南,军事只是辅助,要一劳永逸的话,还要想其他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