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平脸色更是讪讪。
夫妻俩对视一眼,都没答话。
吕方从袖口里掏出瓶牛栏山来,道:“没能吃到唐兄的喜酒,正所谓相逢不如偶遇,且在这补上?”
唐子平显然也是爱酒之人,眼中顿时放光,连连点头,“好,好。”
吕方打开泥封开始倒酒。
两人喝着。
小厮也很快端上来菜肴。
女人兴许是觉得自己留在这,这哥两说话会不那么自在,很通情达理地和吕方告罪,然后上了楼去。
她一走,唐子平的话匣子果然打开了。
到底还是说了他和这女人之间的事。
女人名叫李秀瑶,也是湘源县人。
却是个寡妇。
她的丈夫曾是唐子平同个镖局的兄弟,只是因染上重风寒,于数年前病故了。
唐子平看她孤寞可怜,就凭着镖局那每月的丁点儿抚恤银艰苦度日,念着兄弟情份,常常慷慨解囊。
他觉得自己是个单身汉,无牵无挂,也用不了几个钱。
这一来二去,自然是情愫渐生。
唐子平说着,脸色越来越红,声音也越来越低。
“前些时日我押镖回去,和弟兄们吃了些酒。去给她送银两,然后就……”
显然是情难自控,干柴遇到烈火了。
吕方哈哈直笑,“挺好的。若是你那兄弟地下有知,也该感激你才是。”
“唉……”
唐子平闻言却是叹息,满是无奈道:“说起来她已经为我那兄弟守孝三年,并且咱们的事情也得到了我那兄弟家中长辈的认可。只可惜还是人言可畏啊,背地里总是难免流言蜚语,说她不守妇道之类。我只能带着她离开湘源县了,如此……她却也再难见到她和我兄弟生下的那两个孩子。”
吕方微顿。
原来李秀瑶是生有孩子的。
但其实这也没什么。
在大渝,寡妇不是不可以改嫁。只是要守孝完,再者得到亡夫家中长辈同意,且孩子留在夫家而已。
唐子平和李秀瑶之间的事情完全没什么毛病。
只看样子是那些人眼猛如虎,迫使他们两不得不离开。
看着唐子平苦恼的样子,吕方脑子里倒是突然冒出个念头来。
自己以后良品铺子大概是要在大渝遍地开花的,如此,就少不得要送货的人。
这不正是和唐子平专业对口?
而且唐子平这人的品性是绝对靠谱的。
只暂且把唐子平留在身边就行。偶尔,也能替自己跑跑腿。
想到此处,吕方便道:“那唐兄现在可还做着押镖的营生?”
唐子平摇摇头,“今日才刚刚赶到这衡山县,打算先寻个落脚之处,然后再去找镖局投靠。”
吕方又道:“若是唐兄不介意,我以后倒是有开镖局的打算。现在,唐兄不妨先跟在我的身边如何?”
“我和哥哥正在辰州剿匪,唐兄你平日里给我帮些忙,我每月给你五两银子,可好?”
他没有说让唐子平不干活白拿钱,因为那样,以唐子平的性格肯定会拒绝。
而即便是这样,唐子平仍然迟疑。
每个月五两银子,在这个年代绝对是高薪了。
但他又着实需要个营生。
这些年他没积攒下几个碎银,如今口袋里都快空空如也了。
沉默过后,唐子平道:“若只是给公子打些下手,每个月有二两银子,我已是感激不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