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魁首的“会元”不见得就会是状元,但排名也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
他要想中状元,首先就得在会试中拔尖。如果在会试中的成绩不能取得前十之列,那基本上和“一甲进士”绝缘了。
“吕公子。”
正想着,不远处有人给吕方打招呼。
吕方偏头看过去。
是赵修筠。
这家伙倒还真和自己挺有缘的。
在解试的时候遇到了,没想到如今在会试上,竟然还能被分到同一个考场来。
看着赵修筠眼中的热络,吕方轻笑起来,“赵公子。”
赵修筠快步走到吕方的面前,道:“吕公子也是在这个考场?”
这话问得着实有些傻。
若不是在这个考场,吕方又怎么可能站在这里。
不过这也说明赵修筠着实是有些激动的。
吕方大概很难体会他现在的心情。
赵修筠只是宁远县的读书人,也就在宁远县拔尖。荆南郡解试中,更只是侥幸吊了个车尾。
自从到京都以后,他俨然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而进入到考场以后,这种感觉就更甚了。
看着考场内的这些考生们不乏气宇轩昂的,多少让赵修筠心中忐忑,甚至有些自卑。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不可能中进士的,只若是不来试试,心里又有所不甘。
时下的他迫切的需要人来诉说自己心中的忐忑,可惜,他又没见着别的认识的人。是以,见到吕方时,表现出如此的激动。
吕方笑笑,点头道:“正是,你也是?”
赵修筠回头指向后面不远处,“我的考舍就在那边。”
然后再回过头来,便迫不及待感慨道:“咱们大渝真是人才济济啊,吕公子,我怕是和进士无缘了。”
吕方有点懵。
这家伙是未战先怯了?
然后才发觉赵修筠看起来的确有些憔悴,脸上再也看不到当初在宁远县时的意气风发了。
在宁远县,他是同辈读书人中的翘楚。而在这,就的确太不显眼了。
随即便道:“不都是两个肩膀上顶着个脑袋么,赵兄怎的对自己突然这般没有自信了?”
赵修筠苦笑,“若是我也有吕公子你如此的才学,自然不惧。可在这云云考生中,我自问只是垫底的罢了。”
“那也得看运气啊。”
吕方道:“说不准考题就是赵兄你刚好擅长的。以往,在解试中排名靠后的考生中了进士的,也有不少吧?”
这句安慰还是有点用的。
赵修筠眼中冒出些光来,点点头道:“那倒也是。”
然后便问吕方道:“吕公子在城内哪家客栈落脚?”
说着有些不好意思,“我和杨兄还有荆南十来位同窗都在城北一间客栈住着,待考完,我和杨兄去拜访你。”
他还是想和吕方拉拉关系的。
如果说以前的赵修筠还是个满腹清高的读书人,那自从参加过解试后,他也有了潜移默化的转变。
从解试后入京,让他意识到门第的重要性。
荆南郡赴京的考生们便泾渭分明为两系。
一系是如薛良策他们那样出自高门大户的。
另一系,则是他们这些家世普通的。
薛良策他们那些人交游广阔,而他们,却多数都只能老老实实的待在客栈里。就是想去奔走,也不知道该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