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雪道:“那就不说。”
伸手朝他一指。那黑球如得号令,嗖的一声向他飞去。
黑土掌心发劲震动空气,一个空气炮应手而出,迎面打在那黑球身上。爆炸声中,那黑球非但完好无损,反而又铮铮铮地浑身长出长长的锐利的尖刺,如同一个圆形的刺猬,直径却涨到了一米多。只见它极速滚动,所过之处,碰到的东西都被绞作了粉碎,声势惊人。
黑土身影飘游,刚躲过黑球一次猛击,不料那黑球在地上一撞,又反弹回来。黑土不敢硬接,只得再躲。如此不停地在大厅中纵跃来去,那黑球却如长了眼睛一般,他到东,跟到东,他到西,跟到西,来来回回,只认准了他追着不放。黑土空有一身修为,却对一个铁球无可奈何,不由得心里直骂娘。
飘雪指挥着黑球不住滚动,神情轻松,无意间瞥见罗衡躲在角落里不敢吭声,当即左手也翻出一个黑球,道:“罗爷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一起玩玩吧。”
罗衡一听立马变了脸色。黑土这等高手尚且拿那东西没办法,何况是身受重伤的他?只见飘雪将黑球一丢,一阵铮铮铮的金属鸣响,那黑球落地即变出满身尖刺,朝他疾滚而来。
这一来就没办法了,罗衡只好咬紧牙关,撒开腿拼了命地跑。
但听得大厅里木板、瓷器、墙壁碎裂声不绝于耳,到处都是黑球的影子。跑不多时,罗衡心口痛楚,一口气提不上来,脚步稍稍慢了,没能及时躲过,被那黑球绞碎了一只手臂,顿时凄厉惨叫,颤声喊道:“黑土大人……救我!”
黑土见他断臂处血如泉涌,兀自不敢停步,趔趔趄趄地绕着柱子跑,黑球掉过头又朝他疾滚而去,这回追上了势必粉身碎骨,当即飞身过来将他提起。两个黑球铮铮锵锵地交叉而过。黑土稍得喘息,突然纵身跃起,头下脚上,拎着罗衡在天花板上倒立行走。
只见他身影如飞,一晃眼间已在天花板上游走了一圈。飘雪道:“又在搞什么花样?”
双掌一指,两个黑球飞将起来,就要往上滚去。猛然间黑土挥掌拍向天花顶,但听得轰隆隆一阵崩裂声响,大厅整块天花顶如天塌一般盖落下来。
众人发一声喊,离大门近的急忙从门口逃出,其余人或击破身后墙壁,或直接朝上击破塌落的天花顶,只有几个逃不快的守卫被压成了肉酱。震天价响中,四围的墙壁也不堪承受巨大的冲击力,纷纷倒塌。浓浓的烟尘四下扩散,把半个罗府都掩盖住了。
忽然嗖的一声,一条人影穿破乌压压的尘土团,高高跃到天空。俯瞰下面,但见数千士兵整整齐齐地围住了整个罗府,即便是灰尘冲眼,也不曾动弹一下。那人影手里拎着另一人,原来却是黑土。
黑土未等身形下落,已瞧清楚了退路,单手拽住长袍摊开,正欲借高空上的风力斜里飘落,突然咻咻咻咻咻一连串的破空声响,十几个黑球从废墟中飞起,在高空中将他们团团围住。
此时向上的纵跃力道已尽,身体开始往下坠落,十几个黑球也跟着他以同等速度坠落,始终保持围困之势。黑土退路被封,心下惊惶。突见那些黑球凭空延伸拉长,转化成一条一条的铁棍,互相交接熔合,转瞬之间,竟连接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囚笼,将他们困在里面。
黑色囚笼装着两人从空中掉落,铛的一声大响,又回到了废墟之中。
烟尘渐渐散去,笼子周围的人影高高低低地显露出来。黑土眼里满是怨恨,咬牙切齿地道:“阁下好手段。”
飘雪道:“磐石国诸多百姓的血债,今天总该还了。”
黑土道:“哼,你们又能得意多久。将来我金凉国大军杀至,必要你们磐石国寸草不生。”
飘雪道:“死到临头,嘴倒还挺硬。”
黑土冷笑道:“你们倒是不硬,真硬的话也不用到处求援了。可惜没人理你们。”
飘雪柳眉倒竖,正欲怒斥。忽然废墟外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奔过来,叫道:“爹,爹。”
沧海定睛一看,原来却是罗哲。罗哲不管不顾地推开飘雪,抓住囚笼栏杆拼命扯动。罗衡声音虚弱,道:“别费事啦,你拽不开的。”
罗哲见他没了一只手,惊道:“爹,你怎样了,你的手呢?”
罗衡道:“没啦。你快走,爹做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罗哲道:“不,我要救你。”对着笼子一阵拳打脚踢。罗衡摇了摇头,满脸沮丧落寞。
突然旁边的黑土一伸手掐住罗哲的脖子,用力往笼子里扯。罗衡惊道:“黑土,你想干什么!”
黑土面目狰狞地道:“补命!”
张开森森白齿,一口照罗哲天灵盖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