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幻象双目一凝,手爪急拉。圆轮的刃风本已刮得覆尘罩哐哐震颤,却在距离罩壁咫尺之时陡然间急停下来。
光是刃风便已如此强劲,假使那圆轮切下,胜败委实难料。但千钧一发间,圆轮还是停下来了。
那幻象对着光罩凝视良久,道:“覆尘罩?你们是天玑先生的什么人?”
沧海见他居然认出光罩的来历,甚是意外,又听他询问的语气十分和善,散发出来的迫人气势也收敛了许多,似乎跟天玑先生是故人,当下道:“这位子汝姑娘正是天玑先生的高徒,而我是来参加试炼大会的,路上遇到对手追赶,误打误撞进入了前辈的法阵,万勿怪罪。”
那幻象道:“原来是天玑先生的高徒。”双手一摊,圆轮顿时往两边散开。
子汝见他罢手,当下也将覆尘罩撤了,道:“前辈认识我师父?”
那幻象向天宇仰望良久,似在回忆着什么,轻轻道:“天玑先生么,那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罢?十年?二十年?五十年?我也不知道。”
子汝听他言下,又见他以幻象现身,心中已隐隐猜出端倪,接口试探着道:“皇城之战,距今已一百一十三年啦。”
那幻象道:“一百多年,这么久了么?嗯,之前有人跟我说过,但我总记不起来。我这记性是越来越差啦。”
子汝一听,愈发符合自己的猜测,道:“敢问前辈是我师父的哪位好友?待我见到师父,也好跟他知会一声。”
那幻象道:“他居然还收有如此年轻的弟子,尊师还在尘世么?”
他既然提到了尘世,子汝哪里还会不明白?说道:“承前辈昔年大义,皇城才得以根存至今,我师父现在尚在人间。他老人家常说,长安不易,百万英雄也须当牢记。今日得见英雄前辈,子汝心中极是欢喜。”悄悄拉了一下沧海的衣角,沧海会意,当下两人顿首叩拜。
那幻象点了点头,道:“我虽并非天玑门下,但也曾蒙天玑先生指点一二,说起来跟你这女娃娃倒是同辈,哈哈,哈哈。”
子汝道:“前辈是英雄,受万人所敬仰,晚辈至今一无所成,岂敢与之论资排辈?可折煞死小女子啦。”
那幻象道:“如不能还后辈一个太平盛世,英雄又有何谓?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子汝道:“晚辈子汝。”
沧海道:“晚辈沧海。”
那幻象道:“嗯,我姓墨名梅书,也有人叫我墨将。”
子汝道:“昔年皇城九十八大将,名震天下,我师父屡有提及,幸何会之。”
墨梅书道:“天玑先生倒是有心。可惜我已经死啦,什么九十八大将,那都是凡尘往事了。”
沧海忍不住道:“前辈明明好端端地在跟我们说话,怎会是死了?”
子汝也没听她师父说起过死人说话这等事,当下瞪着好奇的眼睛,也要听墨梅书说个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