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鉴毂驻足门口,远远地朝里面行礼道:“二皇子殿下,人来了。”
沧海吃了一惊,只见厅里那人缓缓转身,虽然一头蓬发已经绾起,衣冠楚楚,行头颇经过一番精心的打扮,但面容坚毅,气质洒脱,不是王睿还能是谁?
王睿只瞥了一眼门口,便继续去看那些壁画,道:“进来吧。”
沈鉴毂道:“人既带到,臣下先行告退。”
王睿晃了晃手。沈鉴毂示意沧海进去,自己转身离开。沧海走进大厅,在他身后数米站定,道:“明侍三级斥候沧海,见过二皇子殿下。”
王睿嗯了一声,只顾着看画。沧海定睛望去,墙壁上都是一些装饰用的雕画,工艺虽然精湛,毕竟是批量制作,少了许多神韵,算不得什么惊艳的作品,不知道有什么值得这般细心欣赏的。再看王睿,但见他对着壁画怔怔出神,似乎心思也并没有真正放在画上,问道:“不知殿下召见,有何吩咐?”
王睿这才转过身来,对他上下端详了一番,展颜道:“我记得你,那天在飞皇山上,大家中了深渊无尽的阵术,是你把娑婆放出来破掉了大阵。”
沧海道:“当日侥幸,至今想起来还一身冷汗。”
王睿点头道:“当时情势,确是十分凶险。”顿了一顿,又道:“我看你跟濯风他们好像关系还不错?”
沧海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道:“我和他们都是不打不相识。”
王睿笑道:“你能跟他打,说明已经不错了。据我了解,你在感知方面还颇有天赋,昨晚刑殿审案,有异物藏匿其中,意欲图谋不轨,也是你先发现的。”
沧海心想这二皇子消息真够灵通的,答道:“可惜被那东西给逃啦,说起来甚是失职。”
王睿道:“当时四王在场都拿它没辙,却怪不得你。”
沧海见他虽然谈笑风生,眉宇间却一直有忧色难去,关切道:“殿下身上的伤,可痊愈了吗?”
王睿道:“啊,不妨事,再将养几天就好了。”有人关心,似乎便多了几分愉悦之情,道:“狩猎大会结束也有些天了,你在斥候营可还适应?”
沧海自进斥候营后,一直就没干过正事,听他问起,不由得有些尴尬,道:“还……还行。”
王睿微微一笑,道:“依我看,他们把你分到斥候营,纯属浪费才能。你我一见如故,我在宫里正缺个说话的人,不知你可愿意来吗?”
沧海怔了怔,还以为这是他的客套话,一见如故云云未免言过其实,反倒是他后面一句“缺个说话的人”,不知为何听起来却似乎有一种难言的心酸,迟疑道:“我就是一个从大山里出来的小山民,能在皇城里谋上个斥候的公职已是十分感恩,怎敢奢想要殿下的差事做。”
王睿淡然道:“你这样说就是欺我盲塞无知了。在那偏远的舟山镇上,你乃堂堂一派之主,撇下威风八面的掌门不做,大老远跑来皇城为一个小小的斥候之位感恩戴德,说出去连外面池塘里的蛤蟆都不信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