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道:“是,在下明白。”心底却暗暗发愁,那预世书乃是天地间的至宝,世上有哪一个人不对其垂涎三尺?那种至宝,即便想见上一面已是极难,更不提从书中寻找破凰的解决办法了。
正说着,外面脚步匆匆,有人走到门口,道:“儿臣王惜来给父皇请安。”声音惶恐,想是收到惩罚的诏令,特意赶来。
云皇面无表情,淡淡地道:“就在外面跪着请安吧。”
王惜不敢稍有迟疑,噗通一声跪在门口,带着哭腔道:“儿臣知错啦,请父皇收回成命,饶了我吧。”
云皇道:“君子一言,尚且驷马难追。何况我还是一国的君主,岂有说收就收的道理。朝令夕改,你让外面的老百姓怎么想?”
王睿倒也知趣,向云皇道:“父皇,儿臣先行告退。”
云皇挥了挥手。王睿拉着沧海出门。王惜没想到他们竟然也在里面,一时停止了哭泣,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去,脸上涨得红通通的,也不知是羞愧还是恼怒。
出了花园,已是黄昏时分,沧海与王睿告别,独自出宫。靠近天门的时候,忽然人影一晃,高高的城墙上多了一个人。定睛看时,却是灭尘。
沧海仰头施礼道:“北王尊好,咱们又见面啦。”
灭尘冷冰冰地盯着他看,一言不发。夕阳从他背后映射过来,拉得影子长长的,在墙壁上蜿蜒曲折,碎黄一片。沧海背脊上不由得冒出阵阵寒意,脑海中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看他这个样子,莫非因偷听之事,他仍不愿意放过我?”
刚才在御花园,尚有王睿为自己说情,此时此刻,孑然一身,对方若要动手,那是必死无疑。以北王的修为,到时候恐怕就算其他人发现自己失踪,在这世间也绝找不到自己的丝毫痕迹了。
两人就这样不声不响地对峙了半晌,忽然唰的一下,城墙上的人影消失不见了。
沧海紧张地四周围到处看,却再没看到他的踪影,只觉一颗心仍在噗噗噗地跳得厉害,心道:“他出现在这里,又不杀我,看来只是为了警示我。”
深恐对方改了主意,去而复返,当下快步向宫外走去。他心里害怕,不由得越走越急,到最后简直是连奔带跳,抱头鼠窜。出宫找到飞行兽的寄托处,策兽望家里方向狂飞。
回到住房,兀自手足发颤。沧百重和子汝见他脸青唇白的模样,甚是奇怪。沧海只说是因害怕皇城里那神秘杀人魔所致。沧百重取笑了几句,便不再理会。
此后数天,沧海每每进宫,便觉胆战心惊,却一直无事发生。期间偶遇过灭尘两次,对方也是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甚至态度还变得蛮和善的。那天的举动,似乎真的只是给予警告而已。沧海也只能将其归功于王睿的人情,渐渐地便放下心来。
又过了两天,忽有侍卫营的人来请他到刑部去。问起原因,对方说是在丁宇烁死亡一案中,作为嫌疑人的范生天提起了与他打架并丢弃衣服的事,要他去做个佐证。沧海心想:“此事人命关天,可推脱不得。”
当下跟着对方一起前往刑部大殿。刚进门便见云皇坐在大殿正上方。沧海愣了愣,心道:“咦,云皇这是要亲自过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