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梳妆后,谢时竹没有支开宫女,任由她跟在自己身后。
两人在御花园停下。
宫女一脸茫然地盯着谢时竹的背影,好奇往常连花园都不进的皇后,今日却站在松树下半晌。
谢时竹做了个助跑的动作,在宫女目瞪口呆的样子下,健步如飞爬上了树干,又攀爬至树杈处。
宫女吓了一跳,语气急促道:“皇后娘娘,您快下来,要是受伤的话,皇上肯定会生气的。”
谢时竹两耳不闻窗外事,坐在树上环视了一圈,她爬得高,看到的风景也很广阔清晰。
以她的视角,完全可以看见太后寿宴的场景。
载歌载舞,热闹非凡。
晏仇坐在中间,大臣前赴后继向他敬酒,他不耐烦地推开尚书的酒,俨然没给尚书脸面。
尚书嘴角的笑意僵住,其他臣子面面相觑,谁不知,尚书想把自己女儿放进后宫。
可惜,晏仇被一个亡国女人迷得无法自拔。
太后坐在晏仇身边轻咳一下,小声说:“皇上,你不喝尚书的酒,他就要被人嘲笑。”
话音一落,晏仇蹙紧双眉,不耐烦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将杯子往案上一放,紧抿薄唇,沉默不语。
尚书尴尬笑了两声,行礼退步,回到自己的座位。
须臾,晏修然缓步来到太后眼前,朝太后施礼,笑着说:“臣祝皇太后,福寿安康,这是臣特意为太后挑选的明珠。”
他身后的奴仆将奢华镶嵌着金丝边的盒子轻轻打开,里面摆放着泛着光芒的明珠。
拳头大的明珠,质地晶莹剔透,光泽灿烂细腻,打眼一看就知道是珍宝,很是稀少。
太后笑得很是愉悦,“摄政王有心了。”
晏修然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皇太后,您喜欢就成。”
他眼角余光在晏仇身侧扫了一下,瞧见原本属于皇后的位置空空如也,晏修然松了一口气。
看来谢时竹已经在南门等着自己。
晏仇微眯着眼眸,眼底满是寒意,手指紧紧攥成拳头,指尖青白。
晏修然送完礼,该向皇上敬酒,他微微欠身,接过宫女送来的酒杯,“皇上,臣祝西河国泰民安,为表达臣的诚意,就先干为敬。”
晏仇薄唇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摄政王且慢,你为国操劳这么多年,朕应当先敬你。”
话将落,晏修然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就连文武大臣也为晏仇的话感到震惊。
下一秒,晏仇缓缓起身,拿过酒杯,在晏修然看向他时,将杯中的酒径直泼向晏修然的脸。
晏修然脸上一凉,胸口的锦袍湿了一大片,辛辣的水渍呛得他呼吸不上来。
除了舞女们扭动腰肢外,寿宴中,无人敢说话。
四周弥漫着宁静而凝重的气息。
晏仇修长的指尖把玩着酒杯,挑了挑眉,眼底涌动着嗜血戾气,不疾不徐道:“摄政王,这酒可令你满意?”
晏修然白净文雅的五官闪过怒意,脸色稍霁,说:“臣满意,谢皇上,微臣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晏仇抬起下颌,凝视着晏修然狼狈的模样,毫不吝啬嗤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