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萱额头贴地,只有一只眼睛能看清,另外一只眼睛便是黑漆漆一片,如同黑洞一般恐怖。
“回太后,奴婢知错。”
太后冷漠地瞥了她一眼,直至殿内进来西河的丞相,太后的表情才变得和蔼,又恢复了外人眼中平和的模样。
林萱在心底嘲弄一笑,皇宫的任何人比她所想象的都要狠绝。
太后迎接丞相后,扫了一眼还在原地的林萱,冷着声音说:“还不出去?”
林萱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嗫嚅道:“是。”
晏仇来到承明殿,一言不发,而他突如其来的脾气,并没有对身边的谢时竹造成困扰。
谢时竹坐在殿内,手上正捧着随意找来的一本书。
抚云站在晏仇身边,任劳任怨研磨。
晏仇低头凝视着奏折,好半晌过去依旧停留在一个页面上。
殿内格外寂静,就连檀香燃烧的声音也清晰可闻。
抚云大气也不敢喘。
晏仇猛地将奏折甩到地上,砰的声响打破了死寂的气氛。
谢时竹下意识抬头看他,目光中带着几分疑惑。
晏仇语气不容置喙道:“皇后,你过来研磨。”
抚云自知没有自己的事了,急忙放下手中的磨,倒退离开了殿内。
谢时竹微蹙着眉:“我不会。”
晏仇眼底闪过兴味,薄唇轻勾,说出来的话过于露骨:“不会朕可以教你,在房事之时,朕不也一样教得你熟能生巧。”
谢时竹:“……”
系统没忍住,在谢时竹意识里偷笑。
晏仇静静欣赏着谢时竹逐渐红起来的脸,手指颇有节奏地敲着案面,深眸纹丝不动盯着她。
谢时竹硬着头皮,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缓缓来到他身边。
晏仇见她右手捏住了杵臼,随即大掌敷在她的手背上,冰凉的体温让谢时竹下意识想要躲开,晏仇快她一步,紧紧攥住她的手腕。
然后,带动她缓慢地研磨。
晏仇垂眸凝视着她白皙的手背,关节明显,还有些清晰的血管。
也不知为何,晏仇口干舌燥,喉咙一紧。
流年从外面进来,将已经燃尽的檀香替换成新的,晏仇这才松开了手。
谢时竹如释重负,方才她能明显感觉到晏仇手心的温度,从冰凉到滚烫。
流年待在殿内迟迟不走,晏仇微微蹙眉,看向谢时竹,“回锦安殿等朕。”
谢时竹一听这话,撒手把杵臼放下,提着拖地的裙摆,忙不迭地逃出承明殿。
晏仇微阖着眼皮,望着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眼底闪过对自己的嘲弄。
流年跪在地上小声说:“皇上,吏部尚书死了。”
晏仇重新捧起奏折,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字。
流年汇报完,便退出了承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