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砚薄唇微勾:“你现在是朕的皇后,你的事就是朕的事。”
他的一番话,让谢时竹微怔,突然不知宋砚是真心话,还是当着这两人演了起来。
他身边的祁子安向谢时竹微微行礼,随后,宋砚以处理公务为由与祁子安从她眼前离开。
他们一走,谢时竹眼神多了份迷茫。
今夜不是宋砚守灵,而是换成了宋叶。
宋叶对于父皇没有多大感情,虽然她挺受宠,但她的母亲却被遗忘了到宫里。
整天郁郁寡欢。
这落在宋叶眼里,很是心疼。
别人守灵都是跪在地上,宋叶则是躺在地上,手里还捏着献给先皇的点心,不紧不慢地咬了一口。
突然,宋叶听到咕咕的叫声。
她急忙起身,把手里剩的点心往嘴里一塞,拍了拍双手的碎屑。
紧接着,一只鸽子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鸽子羽毛雪白,很是漂亮。
宋叶一愣,宫里什么时候有人养了鸽子?
在她疑惑时,鸽子扑腾两下,快速从她眼前飞走。
宋叶想追的时候,脚被地上的烛台绊了一下,身子一倒扑在了地上。
而烛台倒下后,蜡烛滚落,烧到了盖在棺材上的布料。
宋叶一愣,赶紧想办法把布从棺材拉了下来,扔在空地上。
看到地上燃烧成灰烬的布,宋叶松了一口气。
她又发现没有布盖的棺材,盖子似乎彻底合上,留了一条缝隙。
宋叶看到后,想办法把有一点缝隙的棺材盖合上,手碰到手碰到棺材时,一个声音从她背后响起,低沉又带了点柔和:“你在这里做什么?”
宋叶吓了一跳,赶紧移开手,听到是宋砚后,她松了一口气。
因为宋砚温柔又没脾气,尽管知道她把先皇的灵堂搞得一团乱,也不会生气。
她赶紧说:“皇兄,我刚才为了追一只鸽子不小心绊倒了烛台,又不小心把父皇棺材的上布给烧了……”
话音刚落,宋砚眼神闪过一丝凉意,很快消失不见,薄唇轻言:“无碍,朕让人把这里重新整理一下,你先出去吧。”
宋叶脸上露出笑意。
不用守灵可太好了,她连忙点头,也忘记再给宋砚行礼,脚步轻快地离开。
她一走,宋砚温柔的面孔瞬间只剩下阴冷。
他走到棺材旁边,轻轻一推就打开了棺材。
里面躺着先皇,而驾崩的先皇面色发青,俨然不是正常死亡,而是中了毒。
还有先皇胸口摆放了遗诏。
宋砚微微眯眼盯着遗诏几秒,又重新合上了棺材。
这份遗诏才是先皇真正的圣旨。
遗诏上面写得可是宋文彦的名字。
前一段时间,他已经开始指定了计划,祁子安是他的人,但所有人都以为是太子的手下,对他很放心。
祁子安年纪轻轻便是左都御史,深得先皇信任。
在太子生辰的时候,他便让祁子安在皇帝的酒里下毒,又在皇帝驾崩前骗他这个毒有解药,只要他把遗诏改成宋砚的名字,解药就会给他。
皇帝走投无路,只能信了。
可当他重新写了份遗诏后,祁子安就看着他中毒而亡。
这杯毒酒无色无味,一旦喝下,毒效先是从五脏六腑蔓延,几天后才会有异样,到那个时候,已经无药可救。
而且太医根本查不出来是中毒,只是以为得了不治之症。
这些都是宋砚的意料之内,坐上皇位是他的目标。
可唯独有一样,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是谢时竹,只有她跟别人不一样。
宋砚觉得自己这辈子也不会喜欢一个人,可朝夕相处下,他只要看到女人的笑容,心脏总是在乱跳。
虽然宋砚从未有过男女之情,可逐渐明白了他到底怎么了。
忽然之间,祁子安从外面进来,宋砚看他一眼,冷淡地说:“宋叶就杀了吧。”
祁子安跪地行礼,道:“是。”
祁子安离开前突然脚步一顿,说:“皇上,有件事微臣想要告诉你。”
宋砚道:“说。”
祁子安沉思几秒,试探开口:“前几日臣看到有个奴才鬼鬼祟祟的,便抓了起来,经过一番拷问后,知道了……”
他并未说完,而是主动邀请宋砚,“皇上,您不如跟臣一起见见这位奴才。”
宋砚微微蹙眉,许久过后,点了点头。
奴才被关进大牢里,他被铁链子捆住手脚,衣衫褴褛,身上有被烙铁烫过的伤口。
宋砚走到奴才面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
祁子安让人端了盆凉水,然后泼到已经昏迷不醒的奴才头上。
被泼了后,奴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站的是温文尔雅的新帝,他脸上露出一丝欣喜,断断续续求饶道:“皇上……奴才上有老下有小,做这些事都是为了生存,求求你放过奴才。”
宋砚微微一笑,弯腰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似乎还带着温柔。
奴才仿佛看到了希望,一口气把话说了出来:“回…皇上,奴才是北漠派来的人,跟随在…皇后身边,是北漠的皇帝与皇后传达信息的中间人。”
听到这里,宋砚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心里知道了他话中的意思。
谢时竹是个细作。
奴才语气顿了一下继续道:“皇后她…会武功,她说过只要我敢背叛她,结果…绝对不好过,皇上…您不要告诉皇后是我揭发了她。”
闻言,宋砚俊美的容颜有一瞬的僵硬,薄唇轻言:“她说过?”
奴才忍着身上被烫过的疼痛,似乎为了活下去,毫不保留道:“皇后…她不是哑巴…”
宋砚眼底波动了一下,又快速平静,唇角微扬,似乎一点也不生气:“朕知道了。”
随即,宋砚示意祁子安将他放了。
祁子安愣了愣,有些诧异,不过还是用钥匙打开了锁着奴才的铁链。
得到了解放的奴才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大喜,赶紧跪在地上给宋砚磕了几个头,匆匆起身往大牢出口走去。
站在奴才身后的宋砚表情始终如一,温和无害。
可下一秒他从祁子安腰间抽出剑,朝奴才的背脊刺了进去。
细长锐利的剑直接穿透了身体。
一股血腥味弥漫在四周。
奴才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身体一软,死不瞑目地瘫倒在地。
至死他也是不相信杀他的人是宋砚,还认为是祁子安杀了他。
宋砚松开手,沉默几秒,唇角含笑,可眼底一片漆黑,他说:“一个奴才被威逼利诱,什么假话都能说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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