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嘴角哭出声来，终于伸出手，一点一点摸上他的下巴。温温的，是有温度的，不是在梦里，一碰就碎……原来并不是做梦，原来这一切并不是自己在做梦。

她的眼泪很大很大的一滴，重重的落在手背上，他身子震了一下，仿佛是梦呓一般：“凡凡……？”

她拼命点头：“是我，是我。”

他问：“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咖她只是哭，没有回答。其实他们都知道，都知道是为什么……

“凡凡……”他冲上来将她一把搂进怀里，死死地搂进怀里，连声音都带着一丝喑哑，又一次的问：“怎么会是你？凡凡……”

怎么会是你？

聆她原以为他们再也等不到过年了，原以为他们再也没有以后了，怎么会是你，怎么会在这里，又一次遇上你？

平凡的眼泪终于掉下来：“你说过，过年一定要带我回家……”

他不说话，把她紧紧箍在怀里，抱得那样紧，就像一放手她就会消失，就像一放手，命运就会再次夺走她。

她抓着他的衣襟，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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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是怎么过去的，像是做梦，可是又清楚而分明。

任晓风帮她收拾了行李，其实也没多少东西，简简单单一个旅行袋。拉着她一路沿着河边走，脚底踩着湿软的青苔，她有种从未有过的踏实感。仿佛落叶归根，仿佛尘埃落定。

他带一起去看望奶奶，临河的一栋二层小楼，并不大，黑色的墙面有些斑驳。天井里种着棵香椿，风一吹清香扑鼻。平凡很少见到这样的房子，裱糊得很干净，旧家俱也显得漆色温润，仿佛有时光的印记。

奶奶见到任晓风和平凡一起进来，乐得合不拢嘴，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平凡心里觉得暖洋洋的，因为奶奶从小最疼晓风，所以才这样喜欢她。还不忘数落任晓风：“你这孩子，放假前打电话还说一个人回来，怎么要带女朋友回家还不好意思说？瞧奶奶也没买菜，今儿个就炖锅鸡汤吧，你这姑娘太瘦了，得好好补补。”

两个人都老老实实围桌而坐，像个孩子乖乖等开饭。他们都刻意不提分手的事，明明知道一切都是虚幻，就如同一场梦一样，等梦醒来，就什么都没了。

奶奶|的手艺很好，做的菜都很好吃，老人家甚至还斟了点黄酒，边吃菜边聊着任晓风小时候的趣事。平凡很喜欢这种气氛，仿佛是回家。她知道，她已经没有家了，从很小的时候，母亲空难，父亲丢下她一心只顾公司，而哥哥……

她抿了口黄酒，是自家酿造的，香醇悠厚。任晓风也喝了不少，脸上起了微醺，看着她的目光仿佛水流，盈盈的倒映着她羞涩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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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奶奶打发任晓风去洗碗，趁平凡一个人塞给她一枚金戒指，很精致漂亮。容不得她推辞，她说：“奶奶一把年纪了，就盼着这天，这是奶奶|的一点心意。你跟晓风都要好好的，以后晓风敢欺负你，你就告诉奶奶。”

本应该是喜欢，可她只觉得那戒指捏在指间滚烫，仿佛烫手。任晓风洗完碗出来，看到她指间的戒指，仿佛会意的一笑。那眼神似乎在说：被我说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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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任晓风送她回旅店，奶奶要留她，她只说自己行李太多，不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