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太后听了这般话,倒是不像方才那般戒备了,看得出眼前这少女与母家的关系果然如刘嬷嬷所言,似是有些矛盾,不然也不会如此坦率地承认,玉妃虽是一门心思盼着这妹妹飞黄腾达,但以玉妃的性格来说怕也不是发自真心,不过是借着这做妹妹的给自己当块垫脚石?太后心中暗想,却越觉得姚玉露若是利用得当,或许还能好好打压姚家人一番,她说道:“哀家怎会怪罪你?在宫中说些心里话不是容易的事,姚家若是有何待你不佳的地方你便来找哀家,哀家替你做主。”
听着太后说的这番话,姚玉露方才心中思量的事都飞到了九霄云外,此刻的她还没看透后宫中与人相处的门路,听了太后的话甚是感激道:“民女谢过太后。”
太后满意地一笑道:“过几日皇后生日宴,是要叫上几名秀女同去,你也便跟着来吧。”
姚玉露一听,浅笑着答应了。她此刻更是摸不透太后的心思了,开始厉言相威,此刻又慈眉善目地允她参加皇后的生日宴会,这究竟其中有着什么门道?
姚玉露向太后告别,回到了桃渊殿,可满心都是太后的一言一语,希望能再反复的思量中明白太后的言中之意。
这几日宫中一直为皇后的生日宴会忙碌着,这是皇后三十岁的生日宴,三十岁,对于宫中的人而言,已是有些老去的年龄了。
这些年国力昌盛,皇后的宴会也是从奢而办,宴会定在了芳园举行,芳园位于御花园的西南侧,同属御花园,园如其名,每年春夏时节,芳园的百花欣欣向荣,繁枝茂盛,各种或浓郁或淡雅的花香融在一起,丝丝香气似是在空气中也画出了音符,随着你的鼻腔直接触动你的脑海,便映下了这一片芳香的景象。
内务府派了不少内监在芳园修剪花叶,亮黄的迎春花剪去细小的枝叶和旧黄的花瓣,繁茂中更透着些许精心;一株株水仙也正是开在了好时候,白色的花枝亭亭玉立宛如少女纤细的手臂,将它的种根所泡的水盆更是换成了雕工精细的石陶盆,簇簇的白玉兰有着内监用水撒遍花瓣,被阳光照耀的晶莹通透;牡丹更是芳园的一大特点,大片的粉紫色牡丹簇拥成一团,连成一片更像是粉紫色的花团,由着内监们修剪去多余的枝叶,只留下肃立的根枝和点缀其中的点点翠绿的花叶,将这粉紫色的花团团抱其中,富贵繁华之境已是巅峰至极。
临皇后的生日还有三天的光景,一些家世普通的秀女们自知与此无缘,每日也是清心寡欲地在桃渊殿打发时间,毕竟皇后生日过后不久便将选秀,其中的心境也是不像之前那样平静。而姚玉露心中念念着太后所言,不知何日才会有人来通知。
这日上午,秀女们正在前厅跟随着老嬷嬷学着泡茶蜜饯等平日闲散的食物,这时侯刘嬷嬷走进前厅,吕舫萧赶忙迎上去寒暄道:“刘嬷嬷,怎么这个时候有功夫来桃渊殿?”
这几日宫内忙上忙下,太后身边的嬷嬷也少不了多多费心,这个时候来桃渊殿想必是也是为了皇后生日宴之事。
“太后派我来通知桃渊殿的几位秀女,一起参加皇后的生日宴。”
吕舫萧往年皇后的生日宴只有答应以上的小主妃嫔才可参加,可今年竟是挑去几名秀女,倒真是少见,她问道:“秀女们有幸能为皇后的生日庆宴,实则是福分,不知有那几位秀女有幸选上?”
“姚秀女,柳秀女,宋秀女,宫宴事关重大,皇上太后都看得很重,柳秀女在太麟殿奴婢都已经知晓过了,劳烦吕姑姑将另二人寻来,有几句话太后托奴婢叮嘱。”
果然,现在能到这样场面的只有这三个秀女了,这能出席宴会的名单基本是太后决定的,由此便看得出这三人在太后心中的地位不轻,选秀的时候怕也将是这三人的天下。
吕舫萧将姚玉露和宋金枝叫到嬷嬷身边,姚玉露已想到了寻她来大致为何,倒是宋金枝一头雾水,不知道这里老嬷嬷有什么事找她。
“姚秀女,宋秀女,这是太后身边的刘嬷嬷,有些事情要知会你们。”吕舫萧说道。
刘嬷嬷微微点头,对二人言道:“再过两日是皇后的生日宴,想必两位秀女也有所耳闻,奴婢前来是为太后传个话,太后钦点两位秀女可参加皇后的生日宴,由于两位还只是秀女,送礼之事从简便可,最好是有些心意的糕点刺绣一类,还请二位多多准备,后日晌午会派人来接两位秀女,前往芳园,其他的奴婢便不多说了。”
姚玉露听罢,心中一阵欢喜,看来太后果然没有食言,此番能参加皇后的生日宴会,不仅仅是一个荣幸这般简单,更是明示了她在秀女中的地位,为过几日的选秀加了不少胜算,可季水冬却不在此列,让她心中有些失望。
宋金枝对这样的机会,倒是没有太过于心,她同姚玉露不同,在家中也是众星捧月的地位,身为家中唯一的女孩,父母兄弟对她一向爱护有加,父亲早就把这入宫的路为她打点得妥妥当当,虽受不受皇上欢心要看运气,但这些待遇却早就是定下来的事了。
二人纷纷谢过:“劳烦刘嬷嬷了。”
待刘嬷嬷走后,吕舫萧也生怕出了差错,继续念道:“姚秀女,宋秀女,皇后的生日宴历年是宫中的大事,宫内上上下下都很重视,不敢轻慢,你们准备的礼物定是要多花些心思,那日所穿的衣服也要多加小心,若是起了冲撞被指个不敬之罪,便可大可小。”
“多谢姑姑提点,玉露有个问题想请教姑姑,不知带些什么礼物较为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