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过了几日,宫中又是有了些风吹早动,这一天,李清霄正坐在殿内饮茶,敬事房的王公公拿来了牌子举到李清霄跟儿前。
从上次去了萧淑妃那,李清霄这几日便未动过其他人的牌子,说到底李清霄也是堂堂的一国之君,虽说不上喜新厌旧,但常常往返于萧淑妃那里也是有几分倦态了,他慢慢地看着牌子上一个个名字,目光停留在了宋金枝三个字上。
他想起了册封那日宋金枝穿着宫服的模样,精致可人,犹豫了片刻,便抬手将写着宋金枝名字的木牌翻了个个儿。
王公公甚是欣喜,这几日太后也没少寻他去问话,可每次问完了,太后都凝着眉头地说上他两句,虽是说他但也不过是埋怨着皇上,再看看敬事房的记录,确实有些不合规矩了,可是在皇上跟前他又岂敢多嘴。
王公公去通报给宋金枝的时候,宋金枝正在屋内做着刺绣,见王公公来了,心中也是猜到了七八分。
“奴才见过宋贵人。”王公公点头哈腰地说道,宋金枝可是宋丞相的女儿,他又是岂敢得罪。
“王公公快请起,不知来这里所谓何事?”宋金枝彬彬有礼地说道,王公公是敬事房的主管,这宫内的妃嫔有几个敢怠慢了他?
“恭喜宋贵人,今日皇上翻了您的牌子。”王公公见这少女明知故问,怕是因为有几分羞涩才这般,连忙说道。
“恭喜小主。”宋金枝身边的两个宫女连忙福身说道。
宋金枝愣了几分,她未想到最后这第一个被选去侍寝的竟然是自己,等她回过神儿来,立刻说道:“劳烦王公公了。”
说罢,又让宫女赏了几锭银子,自己便是回了殿内收拾准备。
比起那日柳飞飞春风得意的模样,宋金枝却是安静了许多,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绝美的芳华年纪,今日便是要从女孩变作了女人,越是想着越有几分脸红心跳,那高高在上的皇上她见也不过见了数面,如今……
“小主,可否要泡个花瓣澡?”宋金枝身边的宫女知春问道。
“罢了,多做那些倒是显得矫揉造作,便是给我选件素淡点的衣裳,再让知书给我寻朵红色的花来,切记花瓣小些便好。”宋金枝坐在镜子前,慢慢地梳着头发,稍稍懂了些心思后便说道。
知春和知书便是赶紧忙起来了各自的事,小主要侍寝,对于她们这些做奴才的也是面上有光,何况平日里小主待她们不薄,此刻岂敢有丝毫的怠慢。
过了许久才见知书拿来了一串白花,又是焦急地说道:“小主,这傍晚只有这花还开着,奴婢也不知道是什么花,可又是白色的,奴婢办事不利,请小主恕罪。”
宋金枝望了一眼知书手中那一串白色的花朵,仔细瞧瞧原来是晚香玉,也是自己强人所难了,这个时候去哪里找盛开着的红花,这晚香玉越是傍晚越茂盛芳香,只是颜色差了许多,这样的好日子头戴白花,确实有些不妥。
“知书,是我想得不周全,无妨。”宋金枝淡淡地说道,又接过知书手中的晚香玉,端详了片刻才说道:“知书,把胭脂递给我,再给我拿支毛笔来。”
“是,小主。”知书有几分疑惑,却也是未有多问,把胭脂和毛笔都递给了宋金枝,便见宋金枝取了一朵开得最娇嫩的晚香玉,有用毛笔沾了些水,在笔尖山点了些胭脂描画在晚香玉的花瓣上,每个花瓣的中线都描上了一抹鲜红。
“小主这是作何?”知书看着宋金枝的举动,实在是禁不住疑惑地问道。
宋金枝笑道:“这样便不是白花了,却又少了红花的俗气,看起来岂不是更俏丽?”
“小主好心思,确实美得多了。”知书禁不住赞叹道。
宋金枝穿上一袭淡紫色的长缎裙,脸上的妆容也是素淡,却将这朵晚香玉别在了发间,便是一切准备停当才随着王公公上了轿子。
此刻轿子上的宋金枝心中只有紧张,甚至这莫大的紧张已经盖过了本该有的欣喜之情,她的身子随着轿子轻轻晃动,只见轿子中的人儿羞红了面色,这不长的路仿佛行了千里。
“小主,咱们到了。”王公公掀开了轿帘,伸出手来说道。
宋金枝扶着王公公的手,缓缓地下了轿子,门口的内监正式通报,她便随着殿内内监的指引进了乾坤殿。
李清霄正端坐在寝居内,想着一会便要来的可人儿心中也是有了少见的期待,见门外有些动静,他也不知是哪来的心思,竟像个少年般开了门迎,见着门外的少女亭亭玉立,身子款款地走了过来,霎时有些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