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缓缓地在水面飘动着,又是你一言我一语地起身举杯赋诗,殿内幽然的乐曲响彻了整个曲玉宫,一直到了夜深的时分众人才随着李清霄散去,这一日,姚玉露虽然因为李清羽的关系心情有些烦躁,但终究还是个欢心轻松的一天,这样的闷闷深冬,能在夜晚暖暖和和地酒杯畅饮,听着悦耳的小曲儿,似乎已经与这屋外的冷冷寒冬隔绝了,这真正是一件人生的美事啊。
就是这样一个幽幽长夜,却竟是无一人能入眠。
姚玉露回到星辉宫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了,西殿门口的小玄子一件姚玉露回来,连忙迎了上去:“小主,您回来了。”
姚玉露由着吕舫萧搀扶着,却带着微微的醉意,脸颊更是滚热,双眸在月色的映照下有些迷离,她慢慢点点头,“舫萧,侍我就寝吧。”
一进店姚玉露便瘫坐在前厅的床榻旁,手里握着凝儿刚刚奉上的热茶,浑身在酒精的作用下越是滚烫,可有因为这寒意绵绵的夜晚有些冷意,这一冷一热说不清的感觉才是在一杯热茶下肚后有些好转了。
“小主,用热水泡泡脚吧。”芜儿端来木盆,正想为姚玉露褪去鞋袜,就听姚玉露道:“芜儿,我想洗沐浴。”
姚玉露只感觉到深深的乏意,就是此刻躺在床上怕也是难安眠,想来想去,或许只有在这热水里泡一泡才能更舒服一些。
芜儿听罢,连忙称是,“小主说的是,是奴婢想的不周全,外面这样冷还是沐浴更好。”
芜儿和凝儿连忙推到旁间一阵忙活,过了一刻的功夫,姚玉露才褪去衣裳,泡在大大的雕花木桶内,享受着袭身的热气。
木桶里放了不少玫瑰花瓣,幽幽的香气倒是安神的好物,姚玉露的醉意还是未全退下,微醺的感觉让她更是贪恋这沐浴的感觉,她缓缓闭上眼,正是享受着这一刻的放松,就听见门口的吕舫萧大喊道:“小主!小主!大事不好了!”
姚玉露皱着眉头睁开眼,道:“什么事这般大惊小怪,进来说。”
吕舫萧向来稳重,怎今日竟是这样慌手慌脚,姚玉露本来就烦躁的心便是笼上了一层不悦,这时候吕舫萧推门走了进来,神色凝重而悲伤。
“小主”吕舫萧只是轻轻唤着姚玉露,却是一个字不再敢多说。
姚玉露还浸泡在水里,只是抬起头问道:“我这沐浴也不得安生,出了什么事让你这样慌张了?”
吕舫萧才是沉沉地闭上眼睛,又是慢慢睁开,语气中尽是沉痛,“许才人小产了。”
姚玉露的身子微微一颤,手中正捧着的花瓣散落在水中,双目更是怔怔地瞪大,仿似好似有清冽的刀子划过了她的心,更如响彻夜空的雷击中了她的头,不不不,一定是她听错了,一定是吕舫萧疯了!才会如此诅咒许才人。
“你这是胡乱说些什么!怎么拿许才人的安危来作笑!”姚玉露的脸上全然是不可置信,就在一个时辰前许才人还好好的坐在她身边,不过是回个宫的光景,怎么可能就出了事!
吕舫萧终是忍不下去,眼角已经爬出几颗泪水,“小主,奴婢所言是真的,就在刚才月玫宫送来了消息”
姚玉露只是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人抽离了一般,那微醺的酒意也被这晴天霹雳般的一句话惊醒,她的双眼怔怔地看着吕舫萧,语气中尽是绝望,“她现在呢?”
吕舫萧的泪水滑落过脸庞,凄凄切切的神色更是波动心弦,“皇上太后都去了北殿,小主可也过去看看?”
姚玉露慌慌张张地从木桶内站起来,吕舫萧扶着她,她正要出浴,却是连衣裳都来不及披,可这般慌忙中竟是跌倒在地,木桶内的水也随着姚玉露的跌倒倾洒一地,姚玉露跌坐在一地的玫瑰花瓣和湿漉漉之间,终于是落下了憋久了的泪水,竟是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