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栈住两天,把药闻完了,就可以离开。
闻也是解毒的一种方式,而且是桃子味。
用水果解红烧蹄髈的油腻。
他们栗子郡的毒和解毒都这么有意思。
秋语因为本身有病,比我多躺一天才有精神,还没出门,陆尚就走了进来,凶神恶煞。
你刚才看到陆尚在门口徘徊了好一阵子。
爹,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陆尚的眼神很吓人不说,还步步逼近,秋语难免畏惧,毕竟是名义上的父亲。
温莞傻,你以为我也傻,什么都看不出来吗。
秋语不语。
我说什么都劝不了你,只有找到真正的凶手,但是,没找到你就对你的养母下手,我真想把你扔在路上不管你。可是,你养母说,你只是个孩子,你想报仇,是出于儿子的本能,不能怪你,所以,我决定,继续收养你。但是,秋语,你听好了,你最好安分守己,否则,我在你没动手之前就宰了你!
秋语看着陆尚出去关上门,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继续,他现在是孤掌难鸣,没有鲜艳帮他,他除了害我,什么也不懂。
陆尚刚才说的话,并没有触动他的心。
一颗充满仇恨的心,坚如磐石,移不走,敲不碎,捂不化。
按套路的话,鲜艳也会跟来,化妆成一个神秘人,帮秋语出谋划策,但是,鲜艳真就没来,而是配合陆承查案。
查案的流程,交给陆承,你还是继续看我这边。
一家要靠别人中毒才能勉强撑起来的客栈,能有什么值得学习的呢?
我是这么想的,并决定两天后就离开。
但是,我想错了。
这家客栈不仅不值得学习,而且非常烂,客栈烂,顶多算生意不景气,客人不来,也没办法,但是,人烂,掌柜的烂,看到一个伙计都没有,就是腐烂,无可救药。
决定离开的头一天晚上,一对在路上丢了包袱的夫妻因为分赃不均打了起来。
你看到的,这客栈是平房,面积不大,一共能住百十来人。
因此,有什么大动静都听得清清楚楚。
而且吧,这对夫妻就住在对门。
居然明目张胆。
我客栈的客人没人敢偷东西,一颗花生米别想拿走。
你以为是因为我大伯哥是郡侯?
没错,有这方面原因。
不过,也是因为他们知道我的厉害,我发起疯来谁也管不了。
你听什么,想去劝架?
陆尚这两天对我态度都不好,时刻守着我,不许我去看秋语。
我不回头,说:这是什么样的两口子啊,能因为分赃打成这样。那男的也是,都给媳妇怎么了,真不是男人。
行了,你又不知道怎么回事,别乱说了,过来。
我不动,想听到有人过来劝架,劝客人是掌柜的应尽的责任。
但我却什么也没听到。
我问陆尚:打成这样,会不会出人命,老人和孩子怎么办?
你是菩萨吗,普救天下众生?
你听他居然嘲讽我。
我这不是听到了,不管是不是有些见死不救的意思?
掌柜的会管,他能让客人血溅客栈不成。陆尚把我横抱起来放在床上,早些休息,明天不吃早饭就回去,他们客栈的饭菜可真难吃。
我睡不着。
他躺下来捂我的耳朵。
不知几时,房门居然被撞开了,我和陆尚都吓的坐起来,陆尚拿起佩剑,正要拔,却见是高就,满面酡红,朱红色的衣服一片血迹,迷糊中我看见了,想起吵架的夫妇,大声问:他们两口子怎么了!
高就眼睛睁不开了,竟然还能知道我在问他,但是他什么也不说,而是问我:哪有什么两口子啊?
他说完竟然走过来,陆尚用佩剑拦住她,横在他脖子上,逼得他步步后退,退出了房间,我急忙下床,陆尚却关上门,命令我不许出去。
你觉得我能这么着急的等着吗?
不能。
我从窗户跳了出去。
秋语,在窗外看着远方,那是松仁郡,他,是在思念秋越。
对一个孤儿的可怜,让我无法把他要杀我放在心上。
你看到秋语的眼珠,他听到我走过来,却一动不动,因为他手上拿着一把刀,是白天从厨房偷的。
小语。
他转过身来,刀也举了起来,他的脸上淌满愤怒的泪水,肩膀一抽一抽。
我的心,痛如刀绞。
到底是谁,那样害秋越,把秋语折磨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