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字堂,议事大厅。
江殷来的时候,凌思梦等人都到了,站在一旁。
桌子旁,围坐着几个人,有着训字堂几位执事,包括郑山在内,何画却是不在此列,还有一些穿着白衣的内门弟子。
主位下第一位坐着训字堂堂主葛州明。
主位上,坐着一个穿着紫色常服的青年,他双目微闭,老神在在,双手搭在桌上,食指轻轻敲着桌面,似乎觉得坐在这里很无趣。
看起来要收徒的大人物们似乎都是派了自己的弟子前来。
场面微微有些冷,没有人说话。
“见过诸位大人、师兄。”江殷也不知道他们每个人姓名,如此人数,也不好一个个拜见,只得身子微躬行礼。
并没有没人理他,江殷只得微笑着走到凌思梦身旁,后者冲他吐了吐舌头,眼神示意了下主桌上的那个青年,小声道:
“许长老没有来,派了他徒弟来了,是岁寒三友之一的傲公子,听说这位师兄脾气很不好,注意点儿。”
江殷微微颔首,心下却是琢磨,傲公子?
此人大名江殷自不陌生,入宗以来,听过不少次这位的名头了,却也是第一次得见其面。
七大真传弟子之一,与如松公子、不竹公子关系亲密。
早年间,经常一起外出执行任务,被人们并称为岁寒三友,潜龙榜上人,且排名不低,处在相当靠前的名次,堪称七宗八派年轻一辈搅动风云的存在。
为人……据说是极为狂,傲到极致的狂傲,眼高于顶,这从他以傲为名就可见一斑。
脾气据说很差,属于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主儿。
至今依旧东极宗还流传着这位傲公子当年新人期的时候是如何暴打同门的故事。
比狂,去年那位名声鹊起的叶天才,在他面前也得靠边站,也就提鞋的份儿。
一见之下,江殷也觉得不简单……
他坐在那儿主桌上虽然没有任何言语,但气势却是将包括训字堂堂主在内的所有人全部压制。
年纪看着也就不到三十岁的样子,年轻的令人心悸。
“他应该才二十多岁的样子吧?”江殷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紫衣青年。
后者样貌一般般,并不能给人眼前一亮,但却是有一股锋芒毕露的气势,像无坚不摧的宝剑,令人心悸。
其身上隐隐透露的波动,是江殷从没体会过的,即便是训字堂堂主似乎也没有给他这般威慑力。
内心暗暗震惊的同时,多少有些感叹,甚至隐隐有些怀疑自己到他那个年纪能否比他优秀?
即便江殷一向自信,也是觉得恐怕很难。
看他这高座主位架势,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显然连训字堂堂主这等人物的地位,与他相比应该也是不如。
……
“咳。”
一声咳嗽打破了沉寂的气氛,却是葛堂主,他微笑着看向紫衣青年,道:“人也差不多到齐了。”
“公子,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其他人也是纷纷看向紫衣青年,执事们的眼光多是敬畏。
郑山目光中隐有一丝说不清的复杂。
而在座的内门弟子眼神中既有敬畏,也有一丝崇拜!
那是打心眼里的崇拜,得见傲公子当面,这在东极宗,也是一件可以拿出来吹牛的稀罕事儿。
因为近些年来,傲公子在宗内着实鲜少露面。
而这位师兄可以说是他们这届弟子,乃至很多弟子心中的偶像级人物了。
很多人还在外门弟子的时候,便是有幸见过傲公子在擂台上的霸气身姿,见到他在与其他宗门弟子中争斗中的可怕实力。
那时候的傲公子,就如去年的聂微雨一般,霸气、风光,令无数同辈胆寒,甚至犹有过之。
因为他脾气并不好,一言不合就动手可不只是戏言,而是道尽其风格,不少现在潜龙榜上小有名气的天才曾经都遭到过毒打。
“葛叔客气了,在训字堂自然是您老做主,来时,家师还托我问你好呢!”
紫衣青年睁开眼睛,微微一笑,言语间却并不像传闻中的那般狂,反而很守礼,语气对葛堂主很尊敬。
江殷听着也觉得这位傲公子不像传闻中的那般傲,说起话来明显是一副很有教养的样子。
“岂敢劳长老他老人家挂念。”
葛州明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暗地里其实也隐隐自豪,三十六堂主中,他最自得的就是自己与许长老有几分交情,年轻时候,说白了也是跟着那位长老混过。
因此,对其唯一的弟子傲公子,他也不看僧面看佛面,给出了超出寻常的尊重。
毕竟,论境界来说,他的实力还是胜过傲公子,毕竟傲公子还在潜龙榜上,说明还没超过金丹境。
地位上,他也是一堂之主和真传弟子平起平坐,按理说在此,他坐主位才对,但他还是甘愿让出位置。
“葛叔不用客气,还是您来主持此事吧!”紫衣青年伸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姿态放的很低。
落在其他人眼里,更是评价高了几分,如此天赋,又如此性情,不愧是我东极宗赫赫有名的天骄。
难道说,传闻真的是错的?
一些人不由产生怀疑。
知道内情的人则嗤之以鼻,传言当然不可能是空穴来风。
虽说“傲公子”近些年来的确收敛了些,但其傲气只是从外放入骨。
这从他说话时,看似语气尊敬,实则自始至终做的一个最特殊的一个动作,便是请的姿势就可见一斑。
他之所以对葛州明此等姿态,也只是因为葛州明和其师关系不错。
葛州明心里自然很有数,客气道:“那就我来主持了。”
……
说是主持,其实也就是他对江殷四人情况做了一个介绍,供来人参考。
半晌,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