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自刚说:“我在家是独子,你到我家过年吧!”
丁文东摇摇头,说:“不能麻烦大家了,我要用今天赚到的钱去买一把吉他,明天去公园唱歌,再赚些钱,我去住旅社。”
“唱歌?你会唱歌吗?”几个人表示不相信。
丁文东掏出纸盒,清点起一堆钞票碎钱,捋了一番,只有五十六块三,只能买那把四十八块的最简易的六弦琴了。
背起书包,丁文东就要出门,几个人考试完毕,也想出去晾晾风,就一起跟着去了。
乐器店并不远,五分钟的路程,一帮小伙子涌进去,算是给傍晚萧索的商店增添一些生气。丁文东指着那把最便宜的吉他,说:“请把那把琴拿给我看看!”
三十多岁的女营业员不相信小孩子会买下它,一个青工一个月工资才三十块钱,这几个明显是中学生,哪有钱买这个?犹豫一下,还是拿了下来,她隐约记得那把廉价的二胡就是这个脑袋上有伤疤的小孩子买去的。
丁文东并不用她递上来的拨片,直接用细长的手指拂动琴弦,然后调整一下琴弦张紧度,这才开始弹奏起来。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前奏过去,丁文东竟然开唱起来:“我们都一个家,名字叫中国......”
王泉几个惊讶了,难不成真的是他自己即兴创作的?
旋律简单,朗朗上口,除了歌词记不完整,旋律几个人都能哼唧下来,围过来的三个营业员也很惊讶,小屁孩还真的现场唱首歌,这曲调节奏轻快,好学易记,不需要发声技巧,仿佛原本就该是这样唱。
丁文东说:“这种歌曲类型属于校园民谣,就是给同学们唱着玩的。”
掏出一把零钱在柜台上摆放好四十八块钱,说:“谢谢大姐姐,帮我开票吧!”
营业员拿来赠送的琴盒琴弦拨片之类,认真填好保修卡,说:“小伙子再唱一首吧!”
丁文东说:“明天我在南山公园演出唱歌,有想去听的朋友,可以去捧场哦!”
背着大盒子就走了。
宿舍里,七个大室友激动了,围着丁文东要求再唱首歌,没办法,丁文东说:“宿舍唱歌对别人有影响,咱们还是到操场那边树林里吧!”
丁文东会弹吉他,对于整日沉溺于课本之间的同学们来说,就是一个新闻,宿舍楼里的人期终考试完毕,都想轻松一下,就三三两两的陆续出来,跟着来到操场。
用一根细绳子把竹笛系着,挂在脖子上,先吹奏一段笛子过门,然后开始弹奏吉他,弹奏的依旧是地方民歌《绣荷包》,自己也跟着唱起来:初一到十五,十五的月儿高......
围拢过来的男女生嘻嘻哈哈地看着瘦弱的青年在放声歌唱,处于变声期的丁文东,能够使用假声,模拟出女生的柔和婉转,令大家觉得很新奇,叫好声一阵接着一阵。
第二首练习曲是《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第三支曲子是新歌,东子这次选择的是《我的未来不是梦》,自顾自的高唱起来。
高中部张校长在检查一番教导处的教师阅卷工作后,出了教研室就听到外面一片噪杂,一问,说是有学生在一起唱歌,就过来观看。他来的时候,丁文东正在演绎那首《铁道游击队》插曲,他没有惊动学生们,在后面静静地听着,觉得这个吉他曲代替琵琶,结合歌曲的形式很是新颖,弹奏方法也很熟练。他是个识货的人,当然知道这样既要弹曲,又要唱歌,还要把曲调意境表现出来,结合完美,一心二用的难度很高。就双臂抱在胸前,细细地欣赏。
后面的歌曲他没有听过。“你是不是像我在太阳下低头,流着汗水默默辛苦的工作,你是不是像我就算受了冷漠,也不放弃自己想要的生活,你是不是像我整天忙着追求,追求一种意想不到的温柔,你是不是像我曾经茫然失措,一次一次徘徊在十字街头,因为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从来没有忘记过,对自己的承诺,对理想的执著,我知道我的未来不是梦,我认真的过每一分钟,我的未来不是梦,我的心跟着希望在动,我的未来不是梦,我认真的过每一分钟,我的未来不是梦,我的心跟着希望在动,跟着希望在动。”
丁文东没有使用张玉生那种演唱港台腔风格,而是使用民谣式的旋律,糅合摇滚元素,几乎是在用嘶喊的声调唱出这首歌的,曲调中的嘶吼,挣扎不屈服的情绪感染了很多人,第二遍副唱的时候,一些男女同学跟着学唱起来。
校长觉得不能再继续下去了,这个学生没有经过专业的声乐指导训练,再唱就会把嗓子给毁了的。就在后面咳嗽两声,吓走一堆学生,对丁文东训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