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成国公府的人也未免太欺人太甚了,怎好这般坏心眼儿的就和表姑娘去提亲。如今事情弄得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表姑娘嫁或者不嫁成国公世子,也被逼到了进退维谷的地步了。”
拙心越说越气,这明家是自家娘娘的母族,成国公府的人这样欺负人,可不就是故意让娘娘为难的。
娘娘若不赞同这门婚事,那便是故意和贵妃娘娘过不去。毕竟在好多人看来,成国公世子虽不堪,可明家也只是新贵,明家姑娘能嫁到成国公府去,这门婚事说到底还是高攀。
而成国公府的人明明就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流言蜚语,所以才有恃无恐往荣安伯府去提亲,这根本就是故意给娘娘出难题。
顾珞也没有想到,成国公府的人竟然会这样卑劣,竟想着强、娶了明瑜。
可没有贵妃在背后授意,成国公夫人敢这样自作主张吗?不,不可能的。
这宫里宫外谁不知道,贵妃最看重她那个侄儿,也因着看重,成国公夫人绝对没有胆子私自决定儿子的婚事。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此事从头到尾都是贵妃背后指使。
顾珞更知道,魏贵妃这般为难一个小姑娘,不过是因着明偃被皇上提拔到了禁军,所以魏贵妃气不过,为了出气才这样手段卑劣,用明瑜的婚事来给她下马威的。
顾珞琢磨着魏贵妃的心思,到底没忍住,紧紧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即便皇上让她全权做主明瑜的婚事,明瑜也会成为那个让众人避之不及的人。
即便她不嫁到成国公府,这京城这些世家大族,又有哪一家想得罪了魏贵妃,趟这浑水呢?
她再是得宠,也比不得贵妃娘娘掌管六宫多年,何况,她的六皇子如今还这么小,便是有人想站、队,也不会是这个时候。
所以,大家只可能为了不得罪贵妃,而看明家的笑话。
最多,她们暗中感慨一句,说明瑜不过命不好,亦或说她没这福分,而这些流言蜚语和指指点点对于一个姑娘家而言,无意义是杀、人诛心。
上一世,顾珞那般嫁到承恩侯府,她最是知道一个人无助时会多么的绝望。
而眼前的明瑜,并未比当时的自己好多少。
所以,如今也只有自己,能护着明瑜了。
这么想着,顾珞直接就吩咐玉春道:“往荣安伯府去传了话,就说本宫这等着瑜姐儿陪本宫吃茶呢。”
这句话出口,跟前侍奉的宫女都吓坏了。
这娘娘莫不是疯了,这风头浪尖上,竟然还让明家姑娘往宫里来。
顾珞却觉得,事情既然已经这样,那最不该做的就是当这缩头乌龟。
反倒是大大方方的入宫来,才能让众人知道,她对于这门婚事的态度。
她便是要让贵妃知道,她不是随意可以欺负的。
却说荣安伯府,荣安伯夫人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可除了宽慰女儿之外,她也只能跟着叹息。
明瑜见娘亲眼眶红红,反倒是宽慰她道:“娘亲,您放心吧,这大不了女儿便搅了头发往庵堂去当姑子,女儿才不要嫁给那般卑劣之人。”
荣安伯夫人却是暗暗摇头道:“这事情哪有这么简单,娘娘如今得宠,可到底居贵妃之下,娘亲是怕即便娘娘有心护着你,到头来也敌不过贵妃娘娘……”
荣安伯夫人的话才说完,却见有丫鬟疾步进来回禀道:“夫人,方才娘娘差人传了话,说正等着姑娘一块吃茶呢,让姑娘今个儿说什么也一定要往宫里去一趟。”
娘娘这个时候传了这样的话,荣安伯夫人瞬间就落下泪来。
这些年,她们明家人未能帮着娘娘半分,所以荣安伯夫人虽知道娘娘心善,却也从未想过,娘娘会这样没有私心的护着瑜姐儿。
这般想着,荣安伯夫人忙交代丫鬟侍奉女儿重新梳妆打扮,娘娘既然让女儿这个时候入宫,她定不能让娘娘丢了面子。
如今明家人再是被人看笑话,女儿也得打扮的漂漂亮亮,落落大方的往宫里去,而不是哭哭啼啼,让人看了娘娘的笑话。
很快,明家的马车便到了宫门口,宁武门外,守宫的侍卫瞧着这明家的马车,原还以为是荣安伯夫人因着今日的事情往宫里来求淑妃娘娘做主。
没想到,马车上下来的竟然是明家姑娘。
几个侍卫正暗自低语着,却从身后传来了一声冷笑:“怎的,大老爷们看一个姑娘家的笑话,脸上很有光?”
这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淳王世子。
今个儿他依着惯例入宫来给郭太后请安。
这宫里谁人不知淳王世子是太后娘娘的心头宝,所以忙告罪道:“世子爷,都是奴才们嘴贱,日后一定注意着。”
这能在宫里混个侍卫的,也都是些世家子弟,平日里在外头也都耀武扬威的,何曾这样低姿态过。
可对着淳王世子,他们还真没那胆子犯、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