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郢都府,还沉浸在静谧的安详氛围中,空气有些干冷,秋叶落满了地面,有些商铺店主挥舞着大扫把在清扫自己家门前的落叶。赶早的人已经占好了位置,铺开了摊位,吆喝起来。
见长风行事怪异,几个家奴拦不住他,急急去禀告总管。总管从后院厨房一路火急火燎的跑来,一下子就跪在地上。
“哎呦,我的少爷啊,你这两天一出,三天一闹,可折腾死我们这些下人了。”总管哀求道,“我给您挪一个地方,咱们去屋里暖和快一点儿。这儿风口,冷。一会儿太阳出来了,这儿又晒,会晒黑的。”他想以长风珍惜的容颜来说动他,却不料长风不为所动,稳坐泰山,只见他手里拿着一柄铜镜,面前一字排开各类胭脂水粉、梳子、珠钗之类的。
“哎哟喂,我的爷爷啊,您可别这么闹,丢人啊。”总管哀求道。
这来来往往的行人可都留步门口指指点点看热闹呢。
“丢人?我不丢人。我对镜贴花黄,丢人的是你的洛老爷吧。”长风轻蔑的说道,放下镜子,拿起梳子,一缕一缕的梳着乌黑发亮的额秀发。“洛总管,你给我打一盆水来,我要洗漱。”
“我的祖宗,快走啦,别闹了。老爷马上就要出门了,他看到了,还得了。”总管连拉带拽的想把长风拉起来,但是长风暗使劲力,纹丝不动。
“爷,您还没吃早餐呢,走走,后厨做了您最爱吃的千层饼,油条,好吃呢走走。”总管暗示旁边来几个下人,一起把长风抬走。但谁都不敢动,刚才长风已经恐吓了他们,谁要敢动他,必然让他七窍流血而死。
总管左劝不听,右劝不理,长叹息,这少爷的性子执拗起来比十头牛还厉害。
却有一个老妈子打来了一盆水,安放在长风的身旁,长风细致的洗过脸、涂抹过胭脂水粉,又精细的描起了眉毛来,如远黛般的秀眉描绘完,众人深吸一口气,以为他要收拾东西。结果却又傻眼。
只见长风梳妆完毕后,并没有收拾起那些摆放的物件,竟然从袖袍里又掏出了一个木鱼,咚咚咚的敲起来。总管看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他平日里其实最喜欢的还是这个洛小少爷。平日里别看洛小少爷行为怪异,但是对他们下人来说,却格外的亲切,没事的话,也能和他们坐在一起攀谈琐事,有什么心事也会和他们坐在一起说,高兴起来了,还会额外打赏几两银子,完全没有摆出爷的架子。在下人的眼里,洛小少爷是府里最亲近的人,也是最好说话的人。
随着父子俩儿的关系日渐恶化。长风总是各种事情和他爹对着干,什么不讨喜就专干什么,什么惹大家非议就越发要去做。大家为小少爷担心,却也被这对干的冲突波及,有时被连带责罚,有时要收拾各种砸烂的东西,总是不得安宁。
木鱼的声音在寂静的洛府显得格外突兀,刺耳。要是长风如大和尚一般有节奏的敲击,倒也不妨碍大家,但长风却停停敲敲,急速又急停,小而大声,大而小声,杂乱无序。敲得人心七上八下,七荤八素,头晕耳涨。
忽然,只见众人神色惊恐,有些不知所措。长风瞥见众人失色表情,心里已知自己严肃带风的父亲洛祁东出来了,而且就在自己的身后。
他都能细微察觉到他一步一脚里的愠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