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启桓!”
吴浩一声厉喝,反吓得几个黑衣人更加清醒。
“大人!”那矮胖的男人蹬了蹬腿,急道,“大人救命啊!我们着了这小子的道,被他给迷晕了!”
“大胆盗贼!”靠左站立的心腹上前一步,抽出明晃晃的刀,“还不快快认罪服法!”
“什么……”
“还没听出来?”顾七忖掌一笑,言语中透着嗤讽,“你们几个,便是夜潜守备府的盗贼。”
“大人!我们哪里是什么盗贼啊!”那矮胖的男人扯出颤抖哭腔,“亮哥,亮哥,快跟大人求求情,我不想入狱挨板子……”
“入牢狱?想得倒是简单……”她笑着摇摇头,抱臂直视着马背上的人,“刑部抓捕盗贼,遭到贼人的奋力抵抗,挟持户部侍郎裴启桓……”
“对峙中,裴启桓不幸身亡,几个贼人被原地斩杀。”吴浩眯着眼,阴森森笑了起来:“纵你猜出全部又如何?还不是落入网中,任人宰割?”
“是啊,”顾七无奈地摊开手,“早知道,就从大理寺带几个人,贴身护送了。”
“裴启桓,本官容不得你。”他昂着头,朝身侧叮嘱一声,“做得利落些!”
“是!”
几乎同时间,两个心腹持刀冲了过来!
顾七疾步后退,皱着眉大喊一声:“苏铠!”
听得“铛铛”两声响,直指自己的刀刃瞬间偏了过去,忽然一个黑影闪到眼前,揽住自己的腰腾空而起!
“抓起来!”
这是苏铠的声音。
少年提枪上马,野眉紧蹙,先一步冲了上来,当即将其中一个心腹挑起来甩了出去!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吴浩扯着缰绳,欲掉头逃跑,岂料回路被堵得严实,犹似瓮中捉鳖,插翅难逃。
屋顶上的风,好似大了些。
她埋在温暖的怀里,耳朵贴着胸膛。这强劲急促的心跳声,比下面铮铮刀剑更让人心安。
“殿下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元哲收紧臂弯,将万千担忧拧成一句话,附耳低语道了出来,“以后布局,万不能以身做饵。”
“万事俱备,才敢如此。”顾七抿嘴浅笑,拍了拍他的背,“殿下辛苦,带臣下去吧。”
话音随风荡散,未得丝毫回应。
只有这心跳声,证明眼前非梦。
“殿下?”
“我很想你。”
她眨眨眼,装作没听到:“啊?”
腰间一紧,胸膛里传来闷闷的声音:“没事。”
急促的心跳慢慢恢复正常律动,她微微仰头,恰见滚动的喉结咽下轻叹,随即化成沉沉鼻息。
谁能想到,堂堂的镇国亲王,竟也有如此怅然若失的一面。
连夜赶路,定是辛苦的……脸上密密的青胡茬,都没时间清理。
只见他微微垂眸,那好看的凤眸盛满星河,映着自己的脸。薄唇轻轻启合,传来沉沉笑声:“你在干嘛?”
顾七看得发痴,应了一声:“啊?”
“你心里有我,是不是?”元哲勾起她的下巴,粗粝的拇指轻轻摩挲着泛白的唇,低沉的声音极尽蛊惑,“不做官了,行不行?”
苏铠站在街中,仰头却只能看见元哲的后背。蹙着眉等了好一会儿,不放心地喊了一声:“殿下,裴大人!”
这声唤,让顾七回了神!
她尴尬地咳了两声,迅速放下手:“殿下,咱们得下去了。”
元哲摸着自己的脸颊,无奈地叹了口气:“好。”
“裴启桓,你竟敢带兵围攻本官,”吴浩被押着跪下,用力挺着脊背,昂头怒斥,“今日之辱,来日定加倍奉还!”
“收受贿赂糊涂断案,刺杀朝廷官员,哪件不是大罪?”顾七双脚着地,当即斥驳起来,“你真当自己能只手遮天!”
“证据呢?这里,要么是我刑部的人,要么是赵家军,”吴浩哈哈大笑起来,“勾连赵家军,陛下岂会容你?自寻死路!”
“小小的刑部尚书,竟猖狂至此。”元哲转过身,整张脸阴沉得可怕,言语生冷犹如刀刃,“本王岂会容你?”
“哲……哲王殿下!”吴浩吓得脸色发白,身子顿时瘫软,“殿下恕罪!”
元哲上前两步,盯着发颤的脊背,幽幽说道:“若是关押,便送大理寺。若是问审,便送去赵府,本王亲自审。”
镇国亲王的审讯手段,令人闻风丧胆!
吴浩早吓得失了魂,除了声声求饶,再说不出别的话来。
这案,人证物证皆有,板上钉钉的事,又何必让元哲卷进来。
顾七扬了扬手,淡淡说了句:“押去大理寺吧。”
翌日,到礼部侍郎孟炤府上,搜出一本册子,上面详细记录着孙伯勇与朝堂各官员间的银钱往来,最多的是刑部尚书吴浩。
当天上报朝廷,得了搜查尚书府的允准,先前在吴府偷到的账簿册子被拿到明面上,成为了让吴浩百口莫辩的物证。
那账簿分子母两册,母册被顾七拿到殿上,子册则私下给了元承熙。
只因那子册上记录着,吴浩将大半的真金白银,转送给了唐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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