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璃雀眼神微转,拿起两封书信细细查看,随后走到书案旁,执笔描摹。
商修言在一旁静静看着,看着对方将一个字在纸上写上三五遍,越往后,字与书信上的字相差无几。商修言笑道:“我竟不知三姑娘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低着头的封璃雀嘴角微微一弯,这还是那两年在有珠无泪时,闲着没事拿着一些别人的手稿练得!
她抬起头冲他浅浅一笑:“你明日再来一趟,我将这两封书信原封不动的给你,你再帮我按原先的路数送到封尚的手中!”
“看样子你是真想搅动这三国的朝堂啊。”
“你错了,我想搅的是这东陵的朝堂,他们于我无关。”封璃雀的脸立马沉了下来。“今日你来万佛山是不是这里与这件事有关系?”
“没有,只是好久没见你了,来看看你!”
封璃雀的心突然咯咚一声,本来想赶对方走的话卡在嗓子眼,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商修言瞧着女子有些微红的脸颊,调侃道:“脸怎么突然红了?”
封璃雀松了松领口,“太闷了,有些热!”
等到心跳慢慢平缓之后,再回首,那人已消失在灯火阑珊处。
“棠梨进来”
封璃雀走到书桌旁开始认真的临摹笔记,棠梨在门外听到主子唤她,便端着糕点推门而入,四下望着。
“别瞧了,已经走了!”
棠梨快步走到书案旁,将糕点放下,询问:“姑娘,刚刚那真是公主府的小殿下吗?”
封璃雀点点头。
棠梨看着姑娘一心在练字,也不打扰,悄悄地退了出去。
关门时,她看了一眼那伏案的女子,为什么此刻她才感受到她身上有着千斤重的胆子呢?
站在门口的棠梨,久久未曾远去。她就这样漠然的看着另一处亮着烛光的几间屋子。想着她过世的主子在世前曾经受过的那些白眼和嘲讽,想着那身为人父却硬是让那对母女处处欺凌自己的女儿,还纵容他人抢走本该属于她的嫡女之位。
那样的父亲,本就不称职!
那样的家族,她不呆也罢!
她又回身望向窗户折射出的身影,想起那日姑娘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该是你家姑娘的东西,我一样也不会少的,都会给你拿回来!”
当她知道真相的时候,她从未想过要去揭发此人的真正身份,毕竟几个月的相处她不是无心之人。本来她有想过离开,可是她待在封府十几年,出去又能去哪里呢?
如今唯一能让她支撑的只有给曾经那个善待她的姑娘报仇!
而灯火下的她,怕走的也不是一条光明路。
屋子里的灯火未熄,屋外的人影未去。
封璃雀在终于将字体描摹的有八分相似,再找寻其写字的习惯笔法。重新铺开一张信纸,起笔挥墨。
方才那厮有一点没有说清,就是这狼腾的区别,漠北王专属狼腾单就一个首部,而其他王族狼腾用的却是整个狼身。这张信纸上的图案,却恰巧就是一整个狼身。说明这次和东里垣勾结的并非漠北王本人,很有可能是哪个王公或是王室中人私下勾结,如果真是这样,那漠北的浑水也不清。
她不由想起和那人的约定,待此事结束随他去漠北?看样子他是早有打算!
封璃雀看着原本信中下方的署名,为一个博字。此信为何还敢署名?当真无所忌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