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此时已经前进了相当长一段距离,通道变得相当狭窄,脚下的路也崎岖不平,而前方的白仍像是被磁铁吸引一样不断前进着。
周围的墙壁上反射着奇异的光芒,若是拿起镐子去挖掘一番,想必一定会收获颇丰,然而现在的余光丝毫不敢停下来,他只能一边注意着周遭有没有危险,一边紧紧的跟着白的方向。
路越来越窄,从最开始能容纳数个矿工并排前进到现在几乎需要匍匐着身子,白无视着地形穿透而过,可余光就麻烦了,他身上的衣服已被暗处的石礁割开了几个小口,头也不小心撞到了几处。
他突然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如果白一直这样走下去,自己迟早会跟不上她,到时候怎么办?
余光握着自己手中的烛光石,石头发出的光芒已经黯淡了不少,若是不及时进行充能,烛光石最多还能坚持三五个小时,到时候即使解决了眼前的问题,也很难找到出去的路了。
他的内心越来越焦急,心中祈祷着白能快点恢复正常,就在余光经过一个拐角时,他发现拐角处的墙壁和地面竟然反射着微微的白光。
余光心里一惊,赶紧跑了过去,他望向前面的隧道,在隧道的尽头,他看见了白色的光。
“出口?”余光有些惊喜,但很快他想到了,从他来时的方向来看,这里应该已经是地底相当深处,怎么可能会和地上的出口相连接呢?
但此时余光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前方的出口上,他注视着前方的出口,和白一起前进着。
“怎么感觉腿有点软。”余光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脚有些使不上劲,是在地下行走太久了么?他揉了揉腿,继续强迫着自己向前迈步。
没过一会,余光又开始觉得自己视线开始有些模糊,体力不支的无力感开始涌上心头,余光咬了咬牙,掐了一下自己的人中,但一切都是徒劳的,他感觉到自己眼皮开始打架,大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一步没踩稳,余光倒在了地上。
余光本已经无法再迈步,但当他抬头时看见洞穴的出口就在前方不远处,他撑起自己的上半身,艰难地向着前方用手抓着地面爬行着,坚硬的岩石地面擦破了余光的膝盖和手指,但对于此时的他来说,火辣辣的疼痛反而可以让他稍微保持一点点清醒。
他注意到了眼前的白似乎停了下来,侧身盯着什么东西,此时的白身体散发着淡淡的荧光,眼睛像是灯泡一样散发着强烈的蓝色光芒。他侧身转向余光,似乎像是在等待余光过去。
余光强忍住浑身的无力感缓慢的爬动了过去,他爬到了矿洞的终点。
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宽阔的地下空间,四周的墙壁上散发着各色各样的宝石光芒和金属的色泽,而在中央,一个巨大的透明遮罩盖住了一个白色的球体,白色球体散发出的白光穿过透明的遮罩四散各处,使这里亮如白昼。
此时余光已经靠近了白,注意到了眼前白色遮罩下的白色球体,但此时他的大脑中已经相当混乱,无力再思考更多。
“?????。”白看向余光,说出了神秘的句子,空灵的声音让余光完全无法将眼前的少女和熟悉的白联系起来。
余光没有听清白在说什么,他的嘴巴一张一合,拙劣的模仿着白的发音。
“苏...利亚?”
余光话音刚落,白色的球体突然散发出更加强烈的光芒,仿佛要将周围的的一切都吞没,半透明的遮罩不知何时已经消失。
余光记忆中的最后景象,是白朝着白色的球体走了进去,然后他再也无法撑起沉重的眼皮,闭上了眼睛。
“这不还是,能睡着么。”他像是自嘲一样,冒出了这样的想法,然后昏睡了过去。
...
余光坐在酒馆的椅子上,左边是好友西塔尔,右边是威尔大叔,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本地菜肴,用大盘子盛放的整只烤鸡,粗木签穿起来烤的大块牛肉和蔬菜,加入了大量香料和奶油的蘑菇浓汤,还有刚刚出炉撒上胡椒和盐粒的烤面包和薯条,即使桌上已经快要放不下了,可爱的猫人服务员还在向桌上端上一盘又一盘的美食。
面色泛红的威尔大叔一摇一摆地举起大号的木质酒杯,和桌对面西塔尔的杯子一碰,便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然后响亮地打了一个酒嗝。
“为我们的友谊干了这杯!”西塔尔把杯子举起来,凑向了余光。
余光此时也兴致正高,他胡乱的往嘴里塞了几口烤串,和西塔尔碰杯,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平时不爱喝酒的他此刻竟然觉得杯里金黄的液体显得如此爽口。
“服务员!再拿点酒来!”西塔尔拦住经过的猫人服务员,满嘴酒气的说道。
“好嘞,就来!”猫人服务员摇动着头顶的双耳,记下了点单。
余光饶有兴趣的盯着远去的猫人服务员的尾巴,一手抓着薯条一根根放进嘴里嚼着。
突然,他注意到身后走来了什么人,他慵懒的扭动了下屁股,把身子转了过去。
只见白穿着沾满灰尘的连衣裙,浑身上下布满了淤青,她一手遮住肿胀的右眼,一手压住腰间的伤口,流着眼泪说道:
“小光为什么要丢下我...?我找的好辛苦...”
余光瞬间感觉到深入脊髓的寒意涌了上来,他顾不得四周异样的眼光,朝着白的位置跑去,醉意使他一步没踩稳,摔了个狗吃屎,他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狼狈的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奔向白。
白满脸疲惫的望着前来的余光,突然,她双眼一瞪,喉咙涌上一股热流,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然后浑身脱力,倒了下去。
余光抱起满身疮痍的白,呼唤着她的名字,但白在余光手臂中胸前的起伏逐渐变得微弱,最终停止了呼吸。
“不!”余光歇斯底里地嘶吼了起来,虽然他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也不知道为何自己正在酒馆里,但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内心产生了强烈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