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灭赵之战轰然打响,赵国境况危急,赵王偃下发类似于罪己诏的东西,抬高李牧的声名,并追封李牧为武安君,后代世袭享爵,希望可以笼络住边军的军心。
但有一个问题始终回避不了,李牧在邯郸被下狱,传言已经被秘密处决。你赵王擅杀大将、自毁长城,现在需要边军救命了才想起来弥补,是不是太晚了?
李牧是死是活,赵偃也不清楚,跟边军这支哀兵更是没得解释,只能打碎牙把苦果自己咽下去。
秦赵大战的事情,已经无须陆言操心了。有秦国国力的全面优胜、军方战术的各种优势,大将的统帅能力、底层士兵的战斗素质,加上公输家族的机关术,这场战争,他真的想不出任何赵国不灭的理由。
接下来他要处理的事情就是,如何治理即将被攻下来的赵地。
实话说,内政人才是不够的。秦国现在的官吏储备,灭了一个赵国,根本无法满足全都任用秦吏来运作赵国官府。
所以,起用一些原赵国的本土贵族,出于稳定人心的需要与现实条件的制约,这是秦国治理赵地不可避免的。
等考试制度再运作个五年、十年、二十年,或许才能有堪堪足够的人才去治理各方,真正地让天下皆行秦法。
这些都扯的远了,赵国还没打下呢。陆言首先要解决的,就是现在他眼前这个又臭又硬的老头子——李牧。
“将军,相较于别处,我这国师府已经是秦国最高配置的待遇了,你还有什么可不满意的。”
李牧算是被软禁在国师府,除了没有人身自由,其实待遇真的非常高。
但他又怎么会对陆言有好印象,不屑地冷哼一声,“陆言,你枉为时人称颂的先生君子,使得都是些下三滥的伎俩。我呆在这国师府便觉得羞耻!”
陆言不以为意,讥讽地反问道:“那你老人家每天还不是该吃吃该喝喝,早上起来一边打拳还可以聆听弄玉弹琴。国师府这么大,我也不曾禁了你的手脚,试问哪个俘虏有这种待遇?”
“哼,你将我绑来,又这样好声好气地招待,乃是对我有所图谋。我劝你不要白费心思了,我是绝对不会为你所用的。”李牧说话间也从不正视陆言,目光撇在一边。
“赵国难挡我秦国大军,赵王偃将你追捧为武安君,想要让边军南下,跟庞煖、乐乘所率回返的主力,两相夹击击破王翦一路。将军不好奇你的儿子李弘是如何抉择的吗?”
听他似乎有些阴阳怪气地提问,李牧已经看破了许多,丝毫没有被言语影响,冷眼瞟了他一下,说道:“有你这阴险小人带领秦国罗网,大王怎么可能称心如意,想来边军是不会南下的。”
陆言点头默认然后好奇地问:“当时你打开赵偃射给你的那封书信,让李左车带着镇岳剑回边关,不再插足中原,是不是就已经料到了今天的局面?”
李牧当即自傲地回答:“倘若大王信我,你秦国不会有这个机会!”
“所以,你当时是可以为了赵国不怕牺牲,但同时也为嬴姓李氏指了一条未来保命的路。”
李牧,他是一个赵国的忠臣大将,但同时也是一个家族的掌舵人。久镇边塞的十万边军,已经紧紧跟李牧的名字联系在一起。当时的情况下,他能迅速做出这样的抉择孤身进邯郸,无疑令人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