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嚣骑上燕丹赠予的骏马,从薊城出发向邯l郸。白马金羁,锦衣风流。
“平易近人,丝毫没有傲下之心。燕王丹,曾经是墨家弟子,内功精深,据传极为接近墨家心法的最高境界兼爱,看来传言还是有一点可信度的。”
短暂地接触过燕丹,陈嚣觉得这个燕王还是很不错的,最起码已经不会是一个暴君了。至于能不能称为仁君、明君,暂时还看不出什么。
“至于陆言……”
坐下马蹄踢踏,迎着秋风一路向西,陈嚣眺望着邯l郸城的方向,神色复杂。
在当世,身为儒家弟子,不可避免就要被人拿去跟陆言作比较。这是一件很烦人的事情,尤其是陆言本人也不当个人。
当年刚拜入小圣贤庄时,明面上来说,陆言的年纪是十三岁左右。不知道这货抽了什么疯,十三岁写出一堆发奋读书的劝学名句,逼得全体儒家弟子疯狂内卷。
什么“儒家百年难得一见之奇才”,什么“学通百家”,这俩称号真是同一辈乃至下一辈儒家弟子最害怕听到的。
然后就到了当年的太乙山妙台论剑,陆言一人辩论扬名,十七岁突破大成;一纸文章,助人宗穷薪子突破天人合一,称颂“陆子”。这特么让儒家同一辈的人还怎么玩!
陈嚣也是追逐着陆言背影的众多儒家弟子之一。当然他也是很优秀的一个,只不过与名满天下的陆言相比,实在是萤火与皓月争辉。
“师尊观测天机,预料到湛卢的出世,却没有明说让我取回湛卢。莫非,正是要我将它送给陆言?”
有一点在陈嚣内心是默认的,湛卢的出世,一定就是因为陆言在邯l郸城做的事情。无论是扪心自问,或者是翻着史册问,他都得承认,对于儒家理念的践行,陆言几乎走到了超越“人”的边缘。
若湛卢不是因为陆言出世,还能够是因为自己?湛卢剑是因为自己而出世,哈,他陈嚣不做这种白日梦。
湛卢剑无所谓,送给陆言就送给陆言,反正本来也不是属于自己的。但是,这是不是又意味着在师尊眼里,自己还是不如陆言?
甚至,就连自己都觉得,不如陆言是一种合理。
“陆言,陆子,都说诸子百家这一代,你无双无对。嚣便要亲自一试,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咻咻咻~”
“嗯?”
破空之声传来,陈嚣惊疑一声,一掌拍出腰间长剑,剑鞘舞动长风,“叮叮当当”磕飞数支飞镖。
“什么人?”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警惕着周围的一草一木。
“呼~”
对于陈嚣来说,这个时候旷野的风就有些烦人了。一阵风刮过,草木摇动,一些暗杀高手会将自己的步伐隐匿进草木的沙沙声中,他稍有不慎就会死于非命。
“呼~”
儒家内功运转,淡淡的光晕贴在陈嚣的身躯。他使出增幅状态下的感知手段,却依旧没能找出潜伏的杀手。
嗯?这样的素质,比之前半个月遇到的要高出许多。莫非这是又来了一方新势力?
一瞬间的怀疑,牵扯出一瞬间的破绽。一道黑影从天而降,雪刃霜刀直插咽喉。
同一时间,又有数支飞镖袭来,竟是封锁了陈嚣躲避咽喉这一刀的动作。
这样一波袭杀,带给陈嚣死亡临近之感,他没有愚蠢到再留手,于是,“昊天积霜露,正气有肃杀。”
陈嚣一手执剑,一手握鞘,一剑斩出剑气星罗棋布,将暗器拦截;另一手翻转剑鞘向后,“咔”一声,杀手的短刀就插进了剑鞘。
至此,杀手的第一波杀阵,已经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