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布探望关禁闭的陈平,却被颜路抓了个现行,无奈只能带回原本要给陈平的吃食。
“唉,这次伏念先生是真的大发雷霆了,连一向特别温和好说话的颜路先生都变得这么严厉,不知道这禁闭什么时候才算到头。”
他拆开包裹,掏出一个饼来,“啊呜”咬上一口。
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陈平是因为扶苏公子才被伏念先生责罚,若是扶苏公子可以来求情的话……嗯,左右扶苏公子现在也赋闲在家,不若上门一试。
季布嘴里咀嚼着,打算去试试请扶苏为陈平说说好话,平息伏念的怒火。
他一路脚步轻盈,快速地走出书院。而在一座阁楼的顶层,有人正坐在窗边独自下棋,这人拈着一颗黑子,在指尖转了许久没有落下。
“嗯?那是,季布。”
他发现了一路轻跑离开的季布,看了看对方的背影,又转头望向禁闭室所在的方向。
“从陈平那边出来么,倒是很有义气,也不怕被大师兄责罚。”
他微微摇头,轻笑一声便将注意力放回棋盘上。
“子房,你果然在这里。”
颜路的身影飘然而至,若一团白云悠悠落下在张良对面,“最近几天,你一个人下棋的次数变多了啊。”
“师兄,可是有事?”
“怎么,无事我便不能找你么。”
张良知道颜路肯定是有事,只得把棋子丢回盒子中,“呵,自然可以。只是,据我所知,师兄每次来找子房,总会带些麻烦。”
颜路闭上眼睛,感知了一下四周,确认无人之后说:“陈平在公子府遇刺,后齐王建身亡。最近几天,我担忧大师兄境况不妙。”
“出什么事了。”
“前几日,有几位博士来访,大师兄设宴相待,宴席间,有非议皇帝陛下不仁之意。”
张良抬起头,微风吹得他的鬓发轻轻飘动,眼眸闪过颜路的视线,望向遥远的天空,“是从什么时候,大师兄竟认同过,嬴政当得起仁字。现在觉得嬴政不仁,是因为齐王建死得不明不白,从而害怕自己这些外国人,也会在某一天不明不白地失去生命。”
“子房,大师兄还不至于——”
“我知道,大师兄曾与嬴政有过某些约定,齐王建的性命,就在约定之中。现在齐王建死了,并且是以一个荒唐的理由。君不疑臣,臣不疑君。从齐王建身死的那一刻起,在大师兄身上的裂缝便无可弥补。”
“子房你果然看得明白,这几日我越发觉得,有人正在铺设对儒家的阴谋。”
颜路见张良依旧望着天边,没有转过身交谈的样子,也不作强求,只叹了口气说:“大师兄的个性,你我皆知,这种阴谋他难以应付。子房,他需要你的帮助。”
“嗯?”张良听这话觉得很不对劲,于是转过身来问道,“师兄,什么叫做需要子房的帮助,你呢。”
“我么。”颜路微微一笑,“弄玉夫人创立麒麟会,合陆言子七剑之数。可是,陆言早已不在,又何来七剑。所以,现在麒麟会仍然被认为是只有六位剑主。”
说到这里张良哪里还听不出来,惊讶地脱口而出:“师兄?你!”
“是的,七位剑主,最后一剑,是我。”颜路坦然承认,右手拂袖,一根枯木树枝立时被他握在手中。
张良看向这根突然出现的树枝,面色凝重,“形同枯枝,这是,陆言的青干剑。咸阳城内与麒麟会互通消息的竟然是师兄你。”
呼咻~
颜路挽了个花将青干剑收起,双眼半眯,轻轻戳破一件事,“同样,咸阳城内与流沙组织互通消息的,也是子房你。”
“师兄。”张良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