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在琅琊有两个工程,一个是上次我与松珑先生潜入的军营,似乎在建什么大建筑,有阴阳家护法看守。另一个在东海边,是一座巨大的楼船,同样有阴阳家的踪影。两处工程全都是阴阳家在看守,嬴政到底要做什么。”
颛孙循沿着东海边的岩石一路躲躲闪闪潜伏到了一个可以远望蜃楼的高处。海面上巨大的阴影让他皱紧眉头、半眯着眼睛,试图看得更清晰一些。
“嗯?许多东西正在往那艘大船上运送。”
他探出身子,想要再前进一段距离,却发现前方已经是帝国士兵的巡逻范围,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几乎没有任何办法接近。
“看样子大船已经完成下水,那运送的这些东西应该不是建筑材料了,而是可能关系到嬴政打造这艘大船的目的。”
想到这里,颛孙循决定换个路子,一定要看看是什么东西在往船上送。在这个守护森严又有阴阳家高手的地方,危险系数太高,他打算回去之后立刻制定计划,从那些由外地进入琅琊的运输队查起。
深夜,颛孙循回到了桑海城的栖霞居,刚到家就被师弟送了一个大惊喜。
“师兄,松珑先生已经回来,弄玉夫人也来啦。”
秦嘉捧上一杯热茶,乐呵呵地说。
“什么?!”
颛孙循一时激动,“哒”一下把水碗按在桌上,又猛地反应过来,压低了声音,“那你还这么大声,扰了她们休息怎么办。”
“子蹈兄弟,你可回来了。”松珑从后方阴影里走出,“秦嘉兄弟说,你只是外出探听些消息,至多夜半就回来。你若今夜不回,我们怕是还要担心呢。”
颛孙循站起身挠了挠头道:“松珑先生,你们一路奔波辛劳,本该好好休息才是,还迁就我——”
“都是江湖儿女,大家没那么金贵。再者,至此栖霞居,却没能第一时间亲见栖霞居的主人,岂非失礼。”
弄玉今天穿的是一身玄色长衣,交叉的衣领边沿绣着火红的云纹,暗紫的腰封勾勒纤腰楚楚,手中冰魄剑点亮整个人的气质,静谧幽美。
“弄玉见过颛孙先生。”
颛孙循上一次见弄玉还是十年前在邯l郸黄金台,如今再见,一时间没有认出,愣了半秒才恍然行礼,“夫人之名如雷贯耳,恕罪恕罪,是子蹈怠慢了。”
他回头瞪了一眼秦嘉,然后对弄玉说:“夫人还是与松珑先生一样,称呼我子蹈即可。”
“那怎么行,松珑先生乃是长者,弄玉如何能够相比。”
颛孙循叹息一声,追忆道:“当年与陆言先生第一次见面,我便是以后学之礼待他。既得其理,不徒诵之,必也蹈而行之,一句赠言,子蹈铭记终生。”
“这是……”
“是二十年前,在道家太乙山。十七岁的陆言先生,当真天纵奇才,举世无双。”
弄玉见他沉浸在感慨中,自己也不禁心心念念起来:夫君,你还真是会惹人惦记。这位颛孙先生,已经是第多少个了。
“颛孙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