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情之一字,涂添烦恼,不要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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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江灵溪与江夫人等人再次去了前院,说是着人请了花匠替那白芍诊断。
江灵栀闻听,不由得轻笑出声,感叹世间万物,有病有医,皆有境遇。
“栀儿!”
江尧于身后轻唤女儿一声走上前来。
父女二人,一人负手于身后,一人叠手于腹前,并肩伫立在廊桥上,远眺前院影影绰绰。
此时,正是酉正时分,太阳缓和了戾气变得柔和温婉,地上暑气也正渐渐消散。
偶有清风拂过,带来惬意舒爽的微凉,伴着满园花香,沁人心脾。
江灵栀貌似无意地环顾过四周,除廊下于百花丛中蹲在地上挑石子玩儿的飞絮,并不见其他人侍立。
“爹……女儿有一事想向您禀明。”
她稍一思虑,决定对父亲坦白姐姐病因,也好劝说父亲同意姐姐归府调养身子。
“何事?”江尧依旧面向前院,声音淡然,视线越过斑驳树影,却不知定焦在哪里。
江灵栀觉察到父亲刻意掩藏起来的愁绪,咬了咬牙,此事非说不可。
“其实,姐姐此番病倒并非真的生病,而是有人暗中下毒谋害。好在有临行前师父赠我的灵丹妙药,否则,我不可能这么快让姐姐脱离生命危险。
只是,这次的毒虽清了,可始终难料下次,所以,我想请爹爹同意尽快接姐姐回家休养些日子,至少在家里,姐姐会是安全的。”
说完这些,江灵栀稍稍停顿,眼眸微眯,透出一股寒意。
有花瓣随着晚风从眼前飘过。
“至于幕后下手之人,我必不会放……”
“你不许插手!”
一直默不作声倾耳聆听的江尧终于开口,却是幽深着眸光,打断了江灵栀的决意。
“可是爹……”
“我说了,你不许插手!”江尧转身正视女儿写满疑问和倔强的眉眼,一字一句说的清楚明白,“这些事自有爹在前面,你们母子四人只需安心在爹身后就好!”
江灵栀待要再说,看到父亲那深邃双眼中不容反驳的固执和令人动容的坚毅面庞,到底于心不忍,只好先将满腹心事掩下,轻声答应了一句。
江尧长舒一口气,轻轻拍了她肩膀,又转了身再次眺望前方,说话声却比先前轻松了许多。
“月薇苑一直有人看顾,随时可以入住,明日只需着人去市集采办些日用零碎就好。你姐姐可说她何时回来?”
“姐姐尚且不知,只昨日我与姐夫私自商议了,也不知周府那边可好说不好说?即便说成,想来至少也得三两日之后了。”
江尧闻言,眼睑微垂,视线落在廊桥下一个人影处,那里是已蹿到小溪边独自玩得不亦乐乎的飞絮。
他轻叹一声,顿觉愁绪果真如流水,一旦开闸,便离不得,断不得!
“且看少柏的决意如何了?”
周家,原也不像表面那般风平浪静啊。
接下来,只看薇儿回江家之事,哪个阻拦最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