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我便醒来,爬下床,站在窗边点了一根烟吞吐,今天还要去出版社,一想起又要面对着鸡毛不懂的出版社编辑,还得点头哈腰,就觉得有辱斯文,止不住的难过。
迷糊中我听到了靠门另一张床抖动发出的一些声响,这声响不大,但持续且规律,我头也没回小声问:”刘思,你也醒啦?”响动突然停住,空气仿佛凝结,不多久,刘思有气无力答了句“嗯”,床又继续抖动。
刘思是我的室友,一头长发披肩,皮肤略黑,单眼皮,一米八的个头,整天对着电脑打游戏,所以脸一直油油的,他号称自由摄影师,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一说职业我就明白了,摄影师本是挺高级,加上“自由”就显得便宜不少,我心里暗想他定是个没钱的也就会照照相的人,经过左右寻找突然发现我高估他了,这货居然连个照相机都没有。
他没注意到我的眼神,问我:“你是干什么的?”
我说:“自由作家”。
他哼了一声,嘴角微扬,笑而不答,想不到我一个有笔有纸的作家会被一个没有相机的摄像师瞧不起,所以第一次见面我就不喜欢这个人。
我俩本来合租的二室一厅的房子,因为我俩“自由”时间稍长,囊中羞涩,加上经济环境不好,房东儿子做生意赔了,其实原始资金都是房东掏的,结果就是房东儿子做生意,房东赔了,造成房东兜里更羞涩。
为了减少开支,我俩变改成合租一屋,即使这样,在上海这个大都市,两个“自由人”付起房租也很吃力,好几次拖欠房租,房东王阿姨要把我俩撵出去,刘思说尽好话,承诺给王阿姨拍套最美的写真。
又指着我对王阿姨说:“你看看王东,现在文章马上就要写完了,据说有机会获得诺尔贝利文学奖……”
“那是诺贝尔,诺贝尔……”
“管它诺啥,阿姨,王东这写作水平,才思敏捷,妙笔生花,以后就是文学大师,待王东功成名就,肯定忘不了你”。
刘思从来没看过我写的书,但经过那一次,我对刘思的好感增加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