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没有发现屋子里潜伏着一个杀手!
剑已经到了,可自己的身体还被捆在椅子上。
一个人影扑在剑无身上,那张没用的脸简直让剑无心碎了。
剑刺进了肉里,不断地刺,肉和骨头与剑锋摩擦发出磨牙似的声音,血从身体里滋出来的声音好听得就像风铃……
该死!这该死的一无是处的女人!这该死的白皙的薄皮肤,这该死的纤细的骨头,这该死的丰满的胸,这该死的拥抱,这该死的迟钝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没有该死的发挥作用!
剑无突然找到那个重要的作用了,就像妈妈死的时候他感觉不到了痛苦一样,现在,剑无心脏每一次跳动里都翻涌出海潮一样的痛苦。
白痴!笨蛋!自己几斤几两难道心里不清楚吗?你眼睛是瞎的吗?看不见那是一把剑吗?居然还敢冲上来挡!
“翅一……”剑无的声音颤抖了。
有一个声音在沉默里笑起来,就像从地狱里走向人间的恶鬼。
黑暗里升起更纯粹的黑暗,刺客的眼睛睁大了,而在他颤抖的眼珠中,一只难看到极点的手臂伸展出来!
然后在暗黑里又出现了另一种声音,肉和骨头的声音,肉在巨力中被碾碎被拧紧,被挤压,被扭曲,骨头像嚼饼干一样发出一连串爆响,被粉碎,被研磨,被吞食!血“哗啦啦”地往下滴落。
血在地上流淌,就像仇恨在心中蔓延。
你拥有的东西是有一定量的,想要得到新的,就必须失去旧的!
剑无本来就是一无所有的,他只能杀人,他只能怨恨,把一切都毁灭,就算杀到世界上只剩他自己,一个孤独的自己!
白炽灯灯光闪烁,像一只叹息的眼睛,像一只恶鬼的凝视。
对着床的是一张窗户,如果太阳能在乌云里出来,就能在第一时间里照在床上。
剑无坐在床边,他的脸永远有着冷漠的表情,那表情不是笑也不是哭,似乎无悲无喜,但知道的人会为之落泪,因为只有经历了太多磨难和痛苦的脸才会做不出表情,最大的痛苦最大的绝望会摧毁一个人,摧毁一个生命,于是表情就死了,死了的脸是没有表情的。
但剑无现在却有了表情绝望!像死亡一般的绝望。
房间是白色的,一切都是白色的,大大的白色的墙壁,大大的白色的床和大大的白色的被子,还有小小的白色的可云的脸。
可云躺在床上,她的脸也是冷漠的,但可云是个表情丰富的女人,她的人更奇怪,纵然历经苦难和绝望,都能露出牙齿发笑。
她没有笑,安安静静地躺,安安静静的面无表情。
“我不该带着你的,”剑无说,“我不该控制不住我自己的,我一定要是一无所有的,我一定要是孤独的,你也不该喜欢我,因为命运注定了我的痛苦,你跟着我,一定也要痛苦,一定也要忍受命运带给的惩罚!”
死,就是一种惩罚。
可云已经昏迷两天了,她是普通人,身体的伤没有进化细胞辅助愈合,尤其是一剑捅穿内脏的伤势。
她还没有死,但她迟早要死。
剑无也两天没有合眼,但他怎么能够睡觉?就算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是最可怕的,他也一定得亲眼看着可云这最后的生命,他也一定要陪着可云走到最后一刻。
突然有一只手勾住了剑无。
“说什么痛苦呀……惩罚呀……剑无,你不是从来都不服输的吗?要我……说啊……命运还……真是一个混蛋对不对?明明你都这么难过了……还来欺负你……对不对?所以啊……我怎么能死?怎么能让那个混蛋……逞心如意?剑无……别再说什么孤单了,明明……明明我就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啊……”
可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