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阳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里面乱七八糟,半条剩鱼,几片豆腐,胡乱混在一起,初阳苦笑:“还真是剩饭剩菜啊,刚刚这姑娘,是谁啊?”
阿飞吃了一口剩饭,他倒不嫌弃,边嚼边说:“她也是学员,名叫凌小殊,和我一起在食堂打工,别看她名字取得小鸟依人的,平时大大咧咧,邋里邋遢的,什么粗活重活都能干,和男的没两样,我们都叫她小叔公。”
“小叔公?好奇怪的称呼。”初阳苦笑,摇了摇头。
阿飞道:“你啊,以后别说些什么吾啊吾的,奇奇怪怪的,免得惹人生疑,记住了?”
初阳嗯了一声,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两人折腾大半夜,刚刚小叔公又闹这么一出,大家早就筋疲力尽了,倒在床上,初阳沉沉睡去,阿飞则辗转半天,怎么都睡不着。
毕竟,踯躅馆,要被勒令解散了啊!
想到踯躅馆要解散的事,阿飞心中一片茫然。
这样,自己是不是要回到镇上,回到那个脏兮兮的小厨房,就在油淋淋的厨灶前和父亲过一辈子?
阿飞心中郁闷,翻滚身子,想起刚刚提到的戍之选士。
听说,能通过戍之选士的人才,可以到戍堡效力,不仅可获得相当可观的酬劳,还受人尊敬,是出人头地的路子。但,自己加入踯躅馆以来,还从来没见过有什么人来馆里选拔过,至于这到底是个怎样的选拔,具体要如何才能通过,自己完全不清楚。毕竟,踯躅馆已经连续几年没有过合格武者了吧。
武者啊,自己这个样子,还算是一个武者嘛?
阿飞的愿望,是成为一名堡主,手持利刃,守护一方。当然,阿飞也清楚,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所以,还有第二个愿望。
阿飞坐起身来,拿起床头一把小猎弓。
拉弓,搭箭,嗖的一声,一根小箭没入墙面红心。
“啊……烦死啦,要不我还是做个猎人吧!”
毕竟,不是谁都可以成为堡主的,做一名猎人也不错,好歹可以解决吃食问题。
当不成堡主,就当猎人。
十八岁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
阿飞往后一仰,敲了敲自己脑袋,不住呻吟:“啊——不许胡思乱想啦——明天还要早起呢!睡觉!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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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还没亮,阿飞早早醒来,初阳还在睡觉,阿飞瞅了对方一眼,随后轻轻推开门,到食堂,劈柴、烧水,准备早饭。
这是一天工作的开始,得先把这些事儿完成了,才能参加平时的修炼。
基本准备妥当,阿飞看着窗外,空中传来一阵钟声。
铛——铛——铛——
三声浑厚而低沉的古老钟声,穿透晨间的稀薄空气,传遍了整个踯躅馆上下,这是晨起报时的梵钟,新的一天开始了。
阿飞溜回房间,这边初阳早上醒来见不着阿飞,心中正不安,看到阿飞回来,才放下心来,忍不住问道:“你去哪儿了,怎么不见啦?”
阿飞苦苦一笑:“我有工作,现在你变成了我的样子,难道让你去干啊。”
“……”初阳笑容凝住,想起自己身体还在对方那儿呢,心情立马变凉,不是滋味。
阿飞催促:“别磨蹭了,走吧。”
初阳愣道:“诶,去哪?”
阿飞皱眉:“别忘了你现在是我,这个时候我可是在食堂打工,还要参加修炼呢,你不去,岂不是让我挨骂?来来来,路上我教你等下怎么说。”
“这……别急,别急啊……”
初阳脸色为难,心中觉得仿佛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只能跟着阿飞来到食堂,其余的食堂打工者也一并来了,看到初阳已经烧好了一大锅水,大家心中感激,一个胖乎乎的男孩看到阿飞,好奇道:“初阳,这是谁啊?”
初阳早有准备,流利说道:“这是吾结交的兄弟,白师范允许他在此入学。”
胖子狐疑道:“他也一起在食堂打工?”
“诶……是的。”
“胖子,你好,我叫阿飞,请多关照哦。”阿飞却一脸笑容,从容的打招呼。
胖子一愣,对方怎么知道自己外号,心中正疑惑,背后却传来一个粗声粗气的嚷嚷声。
“让让!让让!”凌小殊蓬头垢面,肩上扛着一袋面粉,大大咧咧地闯进来,这姑娘随手将面粉往地上一扔,动作娴熟,一看就是老伙计了,小殊给了初阳一记白眼,朝阿飞嚷嚷道,“新来的,别愣在这儿,待会食堂要开饭了,既然是打工的,就快干活吧!”
初阳觉得昨天过意不去,上前道:“小殊姑娘,昨晚,吾失礼了。”
“……”
一时间,空气凝结。
大家都觉得初阳说话怪里怪气,愈发好奇昨晚又是怎么失礼的。阿飞恶狠狠盯着初阳,也不知道这位兄弟哪根筋不对劲,明明知道自己处境,居然主动和凌小殊搭话,还没头没脑说一些奇怪的话。
初阳也醒悟过来,想起之前的提醒,又补充道:“啊,谢谢你昨晚留的饭菜,我真的很感激你。”
“感激个头!”旁边阿飞差点脱口而出,当然,最后还是硬生生给咽了下去。
凌小殊斜着眼睛,盯着初阳良久,终于摆了摆手,一脸嫌弃:“恶心,什么小殊姑娘,老娘身体里的大叔心,可不同意!别婆婆妈妈了,快干活吧!”
小叔公,大家都这么称呼凌小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