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忽然道:“你小子骗我。”
阿飞和初阳,心中一惊:“难不他已经知道自己身份的事了?”
父亲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儿子:“你小子,定是又和别人夸口,说自家的面好吃,这会带着朋友来家里吃白食啦,对啵?”
“啊?”初阳张大嘴巴,不知所措,偷偷看了阿飞一眼。
阿飞满脸通红,大为窘迫,自己确实有过几次这种丢人经历,这会被忽然提起,只能傻乎乎笑着。忽然,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拍在自己肩上,父亲笑呵呵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难得来咱们家,今儿就让你尝尝九叔的手艺。”
父亲的声音依旧糙得很,但阿飞听在心里,却倍感激动,眼眶里的泪水在微微打转,忍不住要表明自己身份:“我,我是……”
初阳眼前情况不对,拍了拍阿飞肩膀,赶紧说道:“他叫阿飞,飞天遁地的飞,对吧,阿飞。”
阿飞被拍醒,明白这会表明身份无疑是添乱,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初九大大咧咧,哈哈说道:“我是初阳的老子,我叫初九,你叫我九叔就好。”
自己的父亲要喊九叔,阿飞心中总觉得不是滋味,看到对方有些拘束,初九哈哈笑道:“小伙子,别愁眉苦脸的,我猜啊,你心里一定奇怪,我为什么叫初九,其实很简单,因为我出生的时候,正好黄历上的日子是初九,同样,我儿子出生的时候,正好天边冒出一轮太阳,所以这小子就叫初阳,哈哈,臭小子,有意思吧。”最后一句话是对初阳说的。
初阳勉强笑了笑,看着旁边的阿飞,不觉心中一酸,寻思道:最难受的人,估计是阿飞了吧,明明是自己父亲,却不能相认,还要喊他九叔,这种心情,估计旁人是难以体会的。想到这,初阳心中越发难受,觉得自己对不住阿飞。
阿飞心中关心刚刚发生的事,询问道:“刚刚那些人,是做什么的啊?”
初九脸色一变,怒气冲冲:“他们啊,是王下之地的人,来收赈灾款的。”
阿飞道:“赈灾款?”
初九点了点头:“前阵子南方热土火山大灾,境内十二座火山稀里哗啦喷出,据说受灾严重,被火山喷到的村子,一片凄惨,他们过来,让这里每家每户缴赈灾款。”
旁边初阳闻言,一拍桌子,怒道:“胡说八道,热土大灾,王下之地什么时候出过一分钱,一份力了,这喜王,八成是趁着赈灾的名义,来边境敛财。”
“对对对,儿子,你果然像你老子,有见识,我当时心中就奇怪来着,热土大灾,咱们风神镇,凭什么要给赈灾款给王下之地了,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只是耐不住对方人多势众,不敢得罪罢了。”初九越说越气,显然有些不甘心。
阿飞问道:“咦,你怎么知道这些?”
初阳干笑一声,嘻嘻道:“之前听白先生说的,那天他正在说热土大灾的事情,我在旁边,就胡乱听了几句。”
“这样啊……”阿飞倒不记得白先生说过这些,踯躅馆因为是培养人才的修炼馆,不归属于诸侯,也不用缴纳钱财税费,其核心重点都在培养人才,为各国诸侯输送人才,平时也难以涉及到缴税给谁的问题。
阿飞心中仍有些许不甘,抱怨道:“要是刚刚不给钱就好了。”
初九苦笑一声,满脸无奈:“臭小子,说得容易,哪有这么轻松,咱们这风神镇,地处王下之地和热土中间,这王下之地来找咱要钱,热土自顾不暇,也没人搭理咱们,若硬是不交,岂能有好果子吃。”
风神镇地处偏远,属于两大诸侯国交界处,是管辖的真空地带,两边都不讨好,两头都惹不起,平时缴纳钱财,两边都会齐齐出现,镇上民众往往要缴纳双份,苦不堪言。出了事情,两边都齐刷刷不见人影,无人管束,如消失了一般,所以这些年来,镇上居民越来越少,稍有能耐的,都搬出去了,初九一来没有门路,二来也不放心自己儿子,就一直留在了镇上。
初阳拿出一串零钱,交到初九手里,初九不满道:“你这干什么?”
旁边阿飞帮忙解释:“这是你儿子初阳打工赚的钱,他用不完,就存着带回来啦。”
初九听完,一把推开,一脸拒绝:“老子还要儿子给钱?这还像话?”
其实,初九心中知道,儿子打工所得甚少,在踯躅馆过得也颇为艰苦,这点钱财攒得不易,硬是把钱塞回了初阳口袋里,然后兴致匆匆,来灶台前烧水,切葱,拍了拍手道:“咱们爷俩,不提钱的事了,你们俩小子有福了,看我煮碗好面让你们尝尝,包准你们今天不想回去。”
正说话间,一名中年男子坐到桌前,沉声唤道:“老板,一碗面。”
初九一抬头,看到有客,自己正和儿子聊得开心,哪个食客这个时候上门,正准备敷衍几句,却见旁边初阳和阿飞,一脸惊讶,双双站起,齐声道:“古先生?”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踯躅馆的奇怪执教,古川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