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你还装！”笑过之后的厉霖娇喘着嗔顾天佑一眼，她那傲人的胸脯随之上下起伏，看起来极是诱人。“你不就是担心我是在诈你，想知道我是如何知道你的身份的吗？我可以告诉你，要不然以你的性格，怕是会睡觉都睡不安稳吧？”厉霖说着又咯咯的笑了起来，“不过，你得发誓哦，我说的，可是我们族中的不传之秘！”

“你不觉得谈话需要一个双方都感到舒适的气氛，才能谈的尽兴吗？”顾天佑半倚半靠在水泡的内壁上，看着半侧着身躺在对面、姿势撩人的厉霖说。

“你是说，严肃一点，正经一点？”

“没错。”

“你总是压抑着心中的真实意愿，我知道你其实更愿意以征服者的口吻语气跟我谈论点什么。”厉霖话虽这么说，动作却收敛了很多，她以一种美人卧榻的姿式、单手支腮，半躺半卧在那里，紧身的内甲将她那丰腴性感的体态完美的呈现了出来，丝毫不逊于经过艺术处理的照片中的国际名模。

“约束、控制力，你不觉得这是一条很重要的法则吗？哪怕仅仅是对于力量来说。”

“可你也应该知道，永远不能释放本色，是会出问题的。”

“你是说，一个被束缚的意志，最终会忘记他的本来样子。而这样的存在，拥有再强大的力量，也没有资格问鼎巅峰？”

“难道不是这样吗？”

“所以很多领主看起来更像是变态或疯子。”

“是，它们宁肯不被理解，也不愿失去那攀登至高的资格。况且，别人的评价重要吗？”

顾天佑淡淡的一笑，“我们有不同的看法。我不否认你观点广义上的正确性，毕竟，有那么多的实例证明。你玩过跳棋吗？”他突然问。

“玩过。”

“知道我想说什么么？”

“知道。”厉霖笑，“你想说，我所认为的观点，只是一种很普通的方程式，就像跳棋连跳三四步，而你的，则是从此端到彼端。”

“你很聪明。”顾天佑称赞。

“你很自信。”顾天佑回赞。

“谢谢。”

“不客气。”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厉霖道：“那么就意味着，你宁肯去追寻那比十万分之一还渺茫的机会，也不愿成为放纵意志，解放思想。你要当一个的奋斗者，就像这个世界现代人类社会中的那些工作狂。兢兢业业，却也循规蹈矩。”

“可以这么说。”

“但你知道么，就是在现代社会，真正能发达的，永远不会是那些按规矩做事的人。而是制定规矩的，至少，也要是无视规矩的。”

“是的，我看到了。这就是区别。”

“意识到了，却仍选择这条路？”

“是。”

“很抱歉，我不能够理解。”

“我也无意解释什么，而只是告诉你一个事实。以便你能通过它来作出一些相应的判断。比如，该如何跟我相处。”

“象大家闺秀那样，大方而不是浪荡？”

“是。”

厉霖咯咯的笑。“我很开心，因为能再一次证明，我的魅力是有效的，你的冷淡反应，只是自律的表现。对我来说，这比对着一块木头表现性感开心多了。”

顾天佑耸耸肩，“我不太理解你的心态。也许，所有雌性生物都是象你这般难以理解。你看，我在试图跟你讲理。我承认你是那种让男人见了，就想的女性。但你其实知道，对你我这样的人来说，只是生活中占比率很小的一部分。也许，魅惑对你来说已经象本能一样习惯，但它实际上仍是一种工作。既然这种工作并不能带来让你满意的成效，为什么仍要费力不讨好呢？”

“你凭什么确定，我在你面前的种种，只是在表演呢？因为我是魔女？还是你觉得你已经完全了解了我这个人？”

似乎是一种惩罚，又似乎是在看看顾天佑的耐性到底如何，只是一个仪态问题，便引出了如此之多的讨论，似乎今天的主题既不是厉霖是如何发现地狱吞噬蝰蛇即顾天佑的，也不是厉霖来给顾天佑送一些跟摆脱这个幻境有关的信息，而是借一个切入点加深彼此的了解，更准确的说，是厉霖加深对顾天佑的了解。

顾天佑意识到了，他意识到了厉霖的意图，但他并不在意。从很久以前开始，他一直进行的就是本色演出，他所做的那些掩饰，与其说是伪装，更不如说是面对陌生人时，流于形式的一种自然反应。几乎每一个稍稍深入接触他的人，都会慢慢体会出真正的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黑暗的，却觉不怕见光，不怕拿出来晒。

所以，顾天佑很有耐心的继续着眼下的话题。他道：“在我看过的大部分典籍中，魔渊的魔女都被形容出比或更可怕的雌性生物。这个很容易理解，毕竟，魔渊和地狱在人们的印象中，就是腐烂、污秽、恶毒、淫邪等所有负面内容的统称。任何生命自小受这种环境熏陶，不能成为高尚、高贵的存在，都是可以理解的。”

顾天佑说：“我曾经认同过这样的观点，就像认同其他传承下来知识一样。我那时还不懂得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这个世界，满脑子都是各种知识信息构成的锁链，它们束缚了我的思想和意志，让我陷入狭隘，让我无法体会自由的真谛。那是一种真正的束缚，因为那些规则，我其实根本不了解，更谈不上它们是不是我需要的，想遵守的。”

“我能体会。”厉霖说：“就好比你背了一身光芒四射的法器，从某种角度讲，它们都是好东西，但如果你不知道哪个才是更适合自己的，那么，它们也都是累赘。”

“是的。这个比喻让我想起了某个奇幻里的一句话：世界上有两种生物对光芒闪烁的物品有特殊嗜好，一种是龙，另一种是女人。”

厉霖笑，“没错，那也是我的爱好，不过我的品味更高一些，因为命运让我见过了灵魂的光芒。”

“渊魔的爱好总是伴随着对其他生命的践踏，这果真是至理名言。”

“只是恰巧偏重倾向大了一点而已。其实在大多数情况下，并不是有意的选择。”

“我知道的却恰恰相反，仇视、怨恨、愤怒、恐惧，等等这些，正是渊魔们喜欢和需要的，要不，干嘛叫渊魔？”

“那只是渊魔中的很小一部分。就像人类的现代社会中的亿万富翁一样。”

“喔！没想到一个亚瑞耶丝魔女对人类社会的富翁会有这么高的评价。”

“事实上，载有某些富翁特殊娱乐项目的讯息晶球在渊魔界很走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