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从哈根达斯远途而来的人,能够在我面前高唱蔷薇花之歌,赞颂曾经的弗雷泽亚,那么我会在屋内摆满蔷薇花,用最美味的食物、最客气的礼仪来招待他。但科尔曼,你不配。你,所有姓科尔曼、克伦威尔以及奥古诺德的家伙,在我这里统一都定义为——无耻的盗贼!”弗雷泽反驳了德里克·科尔曼的言论。
德里克·科尔曼点了点头,摊手道:“好吧,谢莉安·弗雷泽小姐,那就请动手吧。”
弗雷泽向前迈出一步,活动了一下双肩,然后在空中挥动了两下蔷薇花剑——这标志着决斗即将开始。
德里克·科尔曼走到自己的预备位置,随后,弗雷泽便愠怒了。
德里克·科尔曼的武魂明明不是剑,却右手虚握假装有剑重复了一遍弗雷泽挥剑的动作。他向弗雷泽鞠了一躬,但抬起头后就迅速的挤了挤眼,然后毫不掩饰地用轻佻的眼神打量着她的身材,而且目光一直在她脖子以下的区域来回扫动。
从峻美的山峰一直看到秀丽的谷地,前一秒还保持着贵族礼节的他,此刻却变成了一个混迹酒吧的浪荡子,毫无礼貌可言。
弗雷泽不由自主地咬紧了牙关,但她立即便压住了心中的冲动。情绪是不能过多的被带到战斗中的,剑术的发挥会被情绪所影响,教材上记录了太多强大的魂师因为无法控制情绪而被情绪所左右,丧生本应被碾压的弱小的对手手中。
德里克·科尔曼展现出了自己的武魂,一只羽翼漆黑、头部全白的猛禽——白头海雕。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背后长出了两只宽阔强健的双翼,后掌没有发生变化,反而是两只前掌化为了鹰爪,长出了锋锐的弯钩。
一些鸟类武魂的拥有者,通常要到在突破魂尊之后才能初步获得飞行能力,但白头海雕武魂不一样,只要获得第一魂环,就能具备飞行能力,并且飞行能力随着魂力的提升而增强。
尽管白头海雕的飞行速度是鸟类中第二快的,但德里克·科尔曼却是强攻系魂师而非敏攻系,因为白头海雕的攻击能力可不像尖尾雨燕那样孱弱,白头海雕虽非顶级,但在高级武魂序列却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了。
德里克·科尔曼完成了武魂附体,但却并没有立刻进攻,弗雷泽也是。
他们面对面绕圈踱步,以一种特殊的决斗仪式所规定的动作变换着步伐,就像是华尔兹的配乐奏响之前,两名舞伴之间的行礼。
这种贵族的仪式性很重要,他们脚下的华尔兹舞步,是为了让文明人在杀戮之中可以陶醉于高贵的假象。
在很久很久以前,当武魂还未出现在大陆上时,自诩为贵族的高尚之人在决斗之时都要如约的完成这种礼仪。这种礼仪已经在大陆上近乎绝迹了,但依旧有其信奉者。
“四十二级,这就是你的实力吗?这也算得上是挑战吗?”脚下一丝不苟的踩着华尔兹舞步,弗雷泽的嘴上却给出了嘲讽。
“或许这话可以留在你的墓碑上。”德里克·科尔曼如此回答。
弗雷泽没有理睬对手妄图激怒她的幼稚做法,只是冷冷的道:“卑鄙的盗贼的后代,你的祖辈和父辈以肮脏的手段将我的祖父从王位上拖拽下来,践踏了我弗雷泽亚家族的荣誉,甚至肆意散播关于我血统合法性的恶意诽谤。若非现在是魂师大赛,我一定将这里当做是死斗的现场,以你的鲜血恢复我家族的荣誉。”
“你尽可以挥动手中的剑,我就站在这,但恐怕你没那个胆子。瞧瞧你那完美无瑕的玉手,若是沾上了我的鲜血,一定会更加美丽吧。”德里克·科尔曼继续用言语挑动弗雷泽的情绪。
“不,那只会脏了我的手!”弗雷泽斩钉截铁地说,“你体内流淌的血生来肮脏,哪怕是溅在了大地上,也是污染。”
“我该怎么才能弥补尊贵的弗雷泽小姐呢?”德里克·科尔曼又刮了一眼弗雷泽曼妙的身姿,问道。
“你肮脏的目光让人厌恶,若是在赛场下,你应该呈上自己的右耳。但既然是在赛场上,那你该做的就是对我道歉,然后自觉的走下去。”
“啊哦?你疯了吧,小妞儿?”
“或者让我割开你的动脉。”弗雷泽说道,她平和的语调就像是在谈天说地,“你很清楚这场斗魂的结果,四十二级向四十六级投降,并不丢脸。”
“不丢脸才怪!”德里克·科尔曼冷笑道。
弗雷泽看得出来,他从头到尾都只是在想着激怒自己,让自己痛下杀手,然后求得裁判的严厉判罚,让她失去参赛资格。
但他严重低估了弗雷泽内心的坚定,一个科尔曼家族的年轻一辈,还不足以将她心中的猛兽破栏而出。
“既然不愿意认输,”弗雷泽举起了手中的蔷薇花剑,“那就战斗吧!”
说了这么多话,依旧没能激怒弗雷泽,德里克·科尔曼知道自己的计策行不通了,因此只能选择战斗。
他猛地一拍翅膀,升入空中,随后垂直俯冲下落,直接施展了自己的第四魂技【死亡俯冲】。
弗雷泽却没有丝毫慌张,等到德里克·科尔曼俯冲到一定的距离之后,不仅没有选择躲闪或者施展第二魂技抵挡,反而朝着德里克·科尔曼奋力一跃。
德里克·科尔曼顿时大喜,一个具备飞行能力的魂师最喜欢见到的情形是什么?就是对手脱离地面,将弱点完全暴露出来。
弗雷泽是强攻系魂师又不是防御系魂师,而且就算是防御系魂宗,也不可能做到全方位无死角的防御,这一点甚至连象甲宗宗主呼延震都做不到,更别说弗雷泽了。
可下一秒,弗雷泽的身体就突然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随后他又感受到了四道锋锐的剑气朝他袭来。
德里克·科尔曼俯冲的速度太快,没能看明白,但在场许多魂师却看得分明。此时德里克·科尔曼的四周,同时出现了四个“弗雷泽”,她们挥舞着蔷薇花剑尽然有序的朝着德里克·科尔曼砍去。
哪怕是在空中,“弗雷泽”们的挥剑动作也是那么的美,好像是一曲在空中演绎的华尔兹,精准而优雅。
或洁白、或漆黑的羽毛在空中飞舞,伴随着鲜血的飘洒,弗雷泽优雅的踩在了花岗岩地面上,收起自己武魂。
“噗通”一声,德里克·科尔曼的身体重重的跌落在地,身上留下了数不清的剑痕,鲜血止不住的从中喷涌而出。
“你是第一个,但不会是最后一个。”弗雷泽留下了这句话,然后头也不回地朝场下走去
“有本事你这辈子都别踏入哈根达斯的土地!我发誓,哪怕你只是伸入半只脚,等待你的也绝对是死亡!”德里克·科尔曼瘫在地上,愤怒的嘶吼。
弗雷泽停下脚步,用俯瞰蝼蚁的眼神看向他,“那就试试看吧,早晚有一天我会回去的。在魂师大赛上,今天我就暂且饶你一命。等我重新踏入故土,凡是以克伦威尔、科尔曼、奥古诺德为姓的人,他们的每一条性命都会让我的家族重拾荣耀,每一条性命都会让救赎更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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