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说:‘对我而言,你只不过是个小男骇,就像其他千万个小男孩一样。我不需要你,你也同样用不着我。对你来说。我也只不过是只狐狸,就跟其他千万只狐狸一样。然而,如果你驯养我。我们将会彼此需要,对我而言,你将是宇宙唯一的了,我对你来说,也是世界上唯一的了。”*
在病床上,他感觉自己似乎也和顾言琛达成了某种奇妙的关系,命运是奇妙的,他们在成千上万的人海之中相遇,他对于他而言,是世界上的唯一。
到后来他以沈君辞的身份醒来,听不到那些读书声时,他经常会失眠。
还好,他终于又遇到了顾言琛,于是就机智地把他的声音录了下来。那些声音经过剪辑,循环播放,催眠极其好用。
唯一美中不足,就是偶尔声音会忽然高了一些,把他从睡梦之中吵醒。
就像是此时,他迷迷糊糊地说:“小声一点。”
“什么小声一点?”顾言琛声音在他耳边问。
“刚才声音还没这么大……”沈君辞喃喃说。
对面传来一声轻笑:“沈法医,醒一醒。”
沈君辞和他商量,终于说出了想说已久的话:“这故事太闷了,能不能换一个……”
话说到这里,他猛然醒了,这不是在医院时,手机里的录音也不会和他对话。
他想起来,自己昨天晚上喝醉了,吐得毫无形象,最后还睡在顾言琛家。
然后他意识到,刚刚是顾言琛在和他说话。
沈君辞刷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扫了一眼墙上的表,时间是早上六点不到。
宿醉让他还有点头疼,沈君辞很快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装作无事发生,声音冷清地问:“顾队,有案子吗?”
顾言琛已经穿好了衣服,站在床尾望着他:“所以你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是么?”
沈君辞那时候和他搭话,他还以为是在听他讲案情。
沈君辞扶额,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感受着社死。
沉默了三秒以后,顾言琛决定放过他:“你身体还行吗?如果还不舒服,我就叫别的法医。”
沈君辞起身道:“已经没事了,完成工作没问题,还是我去吧。”
顾言琛道:“那你先洗漱,吃点早点吧,回头车上说。”
沈君辞问:“需不需要先去市局取工具?”
顾言琛道:“戚一安已经去市局取勘查箱了,我们现在直接去现场。”
槟城的最近雨多,一天说不清什么时候,就会掉下一些雨来。
今晨凌晨开始,一直在下着小雨。
这时候雨还没停,就是转小了一些,那雨沙沙地响着,给汽车的前挡风玻璃处蒙上了一层细密的水雾。
在车上,顾言琛简单和沈君辞又讲述了一遍案情,今晨在一栋房子的地下室里,发现了一位身死的男人。
女房东报警,分局的警员赶来,男人被打得很惨,整个尸体血肉模糊。
市局接到反馈以后,丁局就指派给了特刑科处理。
沈君辞仔细听了,看着车窗上滑落的雨滴,没怎么说话。
犯罪现场位于槟城的城西。
早上六点多,在天色发亮之时,最早到达的警方已经封锁了院落,拉起了封锁线。
这是一处农家的旧宅。
/这院子独门独户,主人平时不住在这里,只在里面堆满了杂物。
报警的是女主人傅萌,今年38岁。
她说她的这处房子空了很久了,昨晚下晚班的邻居看着她这处房子的大门开着,灯好像开了,就给她说了一声。
她听了以后觉得有点蹊跷,怕遭了贼,又怕是自己忘记关门关灯,一晚上没睡好。
早上五点多,她就匆匆赶过来,结果发现在地下室里,有一个已经死去多时的男人,急忙报警。
陆英在那里问着傅萌:“你认识这个死去的男人吗?”
傅萌说:“我不认识他。”
陆英又问:“你认为会是什么人作案?”
傅萌面露难色:“劫匪?或者是什么人?可能见我不常住在这里,就当做了空门。”
她说到这里又低头强调,“我根本不认识这个男人。”
她只是一个人到中年的农村妇女,看起来一无所知。似乎是觉得咬死了这一点,案件就不会波及到她的身上。
白梦刚才一直在一旁站着,听了几句。
等陆英问完,白梦转头小声对陆英道:“这报警的女房东好像有点问题。”
陆英:“自信点,你把好像去掉。”
顾言琛没接他们的话,撩开了警戒线,走进犯罪现场去。
一进门顾言琛就闻到了一阵浓郁的血腥味,小小的房间里,歪七扭八地挂了几张旧床单,地上也铺了塑料布,上面有不少的血迹。
男人躺在地面上,已经死去多时,他的双手反剪在背后,已经形成了尸僵。
单凭双眼观察,也可以知道男人死得非常惨,他的眼睛青肿,鼻梁断裂,鼻血顺着下巴流下来,弄得一片狼藉。
戚一安也赶到了,拎着东西走到地下室随后开始测量,拍照,画基准线。
沈君辞接过来手套鞋套和口罩,带上以后查看尸体。
拍完照后,他小心剪下了男人手脚上的绳结,这也是重要的证物。
除去绳索后,由于尸僵,尸体的形态有点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