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州的现代化不如首尔,但胜在空气清新,生活节奏没有首尔那么紧凑。
沈姜跟着劳莫坐上剧组租的车子前往拍摄地点,“劳模哥,你累吗?”
“还好。”劳莫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他只负责沈姜一个艺人,每一步都能安排的合理到位,时不时给老板做个汇报总结,“有时候我还觉得工作太轻松,没有什么挑战性。”
毕竟现在他带的艺人除了拍戏就是拍戏,没有一个代言通告,老板也没有安排的意思,他只需要请一些按摩师来给沈姜做保养,然后准备伙食。
车辆抵达小镇,沈姜跳下车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终于到了。”
剧组的机子都已经就位,奉俊浩提前一天就到了,提着摄像机四处寻找合适的角度,他之前也花了很多时间进行实地考察,但天气和光照这两点因素不是他能控制的。
村庄的平房错落摆放,每户村民都养了家禽。
“白歌,先拍一下金幼熙被害那一幕。”奉俊浩调试好相机后朝沈姜招手示意。
他没有选择直拍,而是通过女孩的眼神,肢体动作来进行暗喻。
沈姜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她光着脚坐在台阶上,眼神犹如一片死水。
金幼熙在一次一次被侵害的过程中,早已从最开始的恐惧变得麻木,她每天看着哥哥跟那个禽兽谈话,内心作呕,甚至怨恨上了金相佑。
‘为什么你就看不出来我被那个人欺负了?’她心脏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
少女神色麻木地靠在门框上,她心中的希冀在时间的流逝中失去,眼中的光芒一点点消逝,“哥哥”
“过——”
沈姜晃了晃脑袋,她跳下台阶找到棉布鞋穿上,“呼~好冷。”
话音刚落,一件带着温度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抬起头看向来人,“怔宰xi,你来啦!”
“嗯。”李怔宰脸色有些憔悴,看着少女那张白净的脸神色恍惚,他知道自己太融入金相佑这个角色了。
“怔宰,还好吗?”奉俊浩走过来问道。
“我没事。”李怔宰声音沙哑地回答道。
“那拍一下金相佑回清州的戏份吧。”奉俊浩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哇,这明显不像没事的样子啊,奉俊浩真是铁石心肠。’沈姜看着失魂落魄的李怔宰,所剩无几的良心出现了同情。
她握着李怔宰的大手摇了摇,然后抬头朝他露出一个笑容,‘我在呢。’
李怔宰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沈姜的脑袋,就走到拍摄地点。
【金幼熙葬礼结束那天,金相佑就不见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直到】
罗成昊停下写日记的笔,陷入了回忆。
金相佑坐着火车回到清州,他提着一个破破烂烂的手提包回到了兄妹两个人之前相依为命的村屋,他用冰冷刺骨的井水洗了把脸,“幼熙”
他掏出胸前的照片,照片中的少女笑靥如花,羞涩的依偎在他身边,“幼熙啊”
村里的老鳏夫醉醺醺的回到家中,他摩挲着油腻的墙壁,打开灯,室内亮起了昏暗的黄光。
屋内站着一个面色阴沉的男人,老鳏夫吓得叫了一声,立马酒醒了,他看清男人的面孔之后,又松了一口气,“哎,是相佑啊,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说一声,还站在这里,吓我一跳。”
老鳏夫摇摇晃晃的走了过去,打算向之前那样拍拍他的肩膀。
金相佑死死抓住他的胳膊,不顾男人痛苦地呼喊,抽出腰间的水果刀狠狠捅进他的肚子里,鲜血沾满了粗糙肮脏的手掌,“好久不见,叔父。”
老男人痛得说不出来话,求生的本能让他伏在地上一点点朝门口爬去,但又被金相佑抓着脚腕拽回去,在他下面用力刺了一刀。
男人凄厉的叫声吓跑了外面树上停留的乌鸦,“为什么?”
“幼熙。”金相佑吐出在心里念了无数次的名字,幼熙死后的每天晚上,他都能梦见她自杀前的模样。
金相佑衣服上的小熊被染上了恶徒充满罪恶的鲜血。
他握着手中的刀,在心里默默数着,鳏夫的气息越来越微弱,血液流满了整个房间,到后面他都仅凭本能在捅刀,直到那张脸变成一坨血肉。
窗外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金相佑抬手挡了一下,他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幼熙,我为你报仇了。”
罗成昊进入看守所,他看着监狱里的金相佑,男人抬起手触摸天窗透过来的微光,细小的尘埃在他掌心飞舞。
他注意到牢窗口那里站着一只雏鸟,好奇地看着牢房里的男人,发现找不到食物之后就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雏鸟》剧组正式杀青了,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主演们都没出什么意外。
“清州唯一可取的地方就是风景了。”沈姜爬上长洞山林浴场的一棵巨木上说道,她听着耳边传来的流水声,被金幼熙影响的情绪一点点被治愈,“怔宰xi觉得如何?”
“没什么感觉,不过你自己能下来吗?”李怔宰朝她伸了一只手,这时一只花栗鼠从树上掉下来,借着他手臂窜到另一棵树上几下就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