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沈姜看着面前猩红的数值条,愈来愈趋向血迹的颜色，‘它还会涨吗？’

‘会。’大脑给出肯定的答案，它把时间表列了出来,‘按照北京时间,现在新闻通稿已经发出去了。’

‘关掉吧,让我人生最后时刻清静一下。’这个时候沈姜选择躺平,她刚跟大脑说完这句话,90变成了91。

大脑默默关掉了荣誉值，它跟主人一样直接摆烂了。

‘说起来有点不太习惯。’沈姜望着面前的正常世界,她视野一直以来都被赛博朋克里面的荧光板充斥，做任何事情都有数据分析。

宫殿里的意识体们也安静下来,无论出没出场的意识体都来到土楼中央的圆台,她们呆在这里，看着沈姜眼睛投射进来的风景，威尼斯的夕阳是粉色，落日时分，整个城市都被粉橘色笼罩，浪漫迷人。

“反正已经尽人事,至少我们都做了最后的努力。”外交官温声说道。

“幸运的是，这次死亡可以直接从所有人记忆里消失，至少父亲和母亲不用承受丧子之痛。”动物救助者抱起手里的橘猫亲了亲。

心理学教授点点头，“是啊,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想自己当初死亡的时候，可以从亲朋好友的脑海里消失。”

“嗳，不要这么衰,我们至少解脱了，不是吗？”电竞选手拍了拍手，她用手肘撞了一下身边的屠夫，“你说点什么？”

屠夫转动着手上关节戒，她漫不经心地说道，“其实我早就累了，终于可以结束这个无限循环，消失就消失吧。”

沈姜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之前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下大脑目前的荣誉值，95。

明天早上醒来人就没了。

威尼斯电影节结束后，郑多美和姜美研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继续呆在威尼斯，原因无他，只因为获奖电影在这几天可以重新上映一遍。

“大发，我们终于买到排场票了！”郑多美晃悠着手里的电影票，拿手机拍了一张，然后把姜美研的那张还给她。

“即使早就知道，但还是觉得好厉害啊，竟然售空了。”姜美研望着面前排着等候入场的队伍。

郑多美把电影票翻过来，脸上笑容变得灿烂，“欧尼，你看票根！”

“哦莫，是女儿的电影海报！”姜美研忍不住露出微笑，她第一次看到少年扮相的白歌，比之前更要干净清爽。

“现在我开始期待电影在我们国家上映了。”郑多美又拍了一遍电影票的反面，她抬头看了一眼队伍，“怎么还没到我们呢！？”

入场后两个人找到座位落座，她们把手里的爆米花放到一旁，像小学生一样做得端正，等待电影开始。

“我们这是干什么。”姜美研反应过来，倚在电影的座椅上，她跟郑多美对视一下，两个人一起捂着嘴笑了出来。

“搞得像等待面试一样。”郑多美拿起爆米花吃了起来，她和姜美研都不懂意大利语，电影票只抢到了两张，最后只好让翻译姐姐自己去逛威尼斯，等电影结束再来找她们。不过即使翻译进来了，也不可能一边看电影一边同声传译。

电影终于开始了，画面开头是莫里蒂夫妇来到孤儿院，他们看了一下院子中围成圈做游戏的孩童，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茱莉亚兴致缺缺，她轻声说道，“对不起，这里还是没有我想要的孩子。”

阿米尔安慰地抱住自己的妻子，他无奈地跟院长道歉，带着妻子离开这家孤儿院。

“这是最后一家孤儿院了。”阿米尔坐在车里跟茱莉亚说道。

时间线推到半年前，两个人去野餐，发生车祸，茱莉亚醒来后被告知失去做母亲的资格。

莫妮卡转型总体来说还算成功，人们无法将《亲爱的里卡多》里面崩溃的妇人跟《西西里美丽传说》中的性感尤物联系到一起，在这里，她只是一个精神受到损伤的普通女人。

“你们可以把目光放远一些。”调酒师西珀把调好的酒放在阿米尔面前，他晃动着手里的调酒壶，“不妨去别的国家看看，例如那些战乱中的国家，或者是人口基数比较庞大的国家，你们会有更多的选择。”

阿米尔坐在吧台旋转椅上思索了一下，“有可能你是对的，西珀。”

‘我崽要出来了吗？’郑多美抿住嘴巴，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面前的投影屏幕，她看着莫里蒂夫妇走进孤儿院。

阿米尔听着身边男人翻译院长说的话，他突然抬手按住翻译员的手臂，“我爱人好像被什么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