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姜感觉自己身体摇摇晃晃,她费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艘游艇的甲板上。
手胡乱地抓住旁边的栏杆,她挣扎着爬起来。
夜晚的大海黑漆漆,唯一的光亮只有游艇的驾驶室,那里悬挂着一盏白炽灯。
沈姜没有深海恐惧症,但面前看不见尽头的大海像是隐藏着骇人的巨兽,随时有种被吞噬的感觉。
‘大脑,我在哪里?’
她发现自己跟大脑又无法取得联系,就像上次一样。想到那个拿着刀追杀自己的人,沈姜站稳脚跟就急急忙忙搜寻游艇。
这艘游艇不大,二层是面积几十平甲班,堆放着杂物,楼下就是驾驶室,空空荡荡,除了她自己,找不到第二个人的身影。
深夜的海水看不出来颜色,只能让人看到波纹质感的暗。
沈姜感受着湿咸的海风,她到底怎么来到这个地方?
随着温度不断降低,她裹紧身上的大衣,准备回驾驶舱。
这时身后有一双手,用着极大的力道将沈姜推到海里。
冰凉的海水淹没她的鼻腔和头部。身体像是被绑住,无法挣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下沉。
在彻底坠入深海前,一道海浪将她翻转了一个位置。
沈姜透过海面,看到了那艘白色的游艇,一个人站在二层甲班注视着自己。
她睁大眼睛分辨着那张脸,只能通过背光看到模糊的人影。
但是对方有着跟自己相似的身形,一样的驼色大衣。
‘……这是我?’
沈姜满头大汗从床上坐起来,她大口喘气,在水里窒息的感受如此真实,让她无法相信只是一个梦境。
‘大脑?’
大脑检查了一下额叶的脑电波活动,‘你在睡眠过程中和睡前大脑额叶出现了不对称的活动,做噩梦了吗?’
‘嗯,噩梦的感觉很真实。’沈姜闭着眼睛重新躺下来,她甚至有点害怕睡觉。
“最近拍摄工作太忙了,你可以休息一阵子。”大脑建议道。
“可能。”沈姜烦躁地拍了拍脑袋,最近噩梦频率太频繁了,她考虑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但想了想因为噩梦就去医院有点小题大作。压根没有考虑过求助意识体。
“你晚上是不是又熬夜了?”劳莫抬眼看着车前镜,眼神像个扫描仪一样在那张脸上扫了一遍。
沈姜摸了摸上过妆的脸,“有这么明显吗?”
“你真熬夜了?”
“你在诈我?!”
劳莫笑而不语,启动车子开往剧组。
现在已经快到年底,剧组还有最后一点工作就能杀青。
导演宝来志昭是一个情商很高的人,他自然知道全剧组上下都期待在年末完成全部拍摄工作,跟家人一起跨年。
“加班的事,辛苦大家了。”
沈姜手里捧着一杯热茶,在室外跟松重峰对戏。
剧情发展到后期,拍摄地点大多数在室外。
札幌下了一场中雪,树枝上沾满了白砂糖一样的雪花。
松重峰饶了一下脖子上的灰色围巾,“下面我们再试一次,拍摄的时候应该没问题了。”
“嗯。”沈姜用温热的掌心温暖冻红的鼻尖。
井之头五郎凭着感觉吃完一顿让身子暖和起来的寿喜锅。
他摸着吃饱的肚子走出饭屋,“下雪天,果然还是要和热乎乎的食物搭配。”
他原本计划着在札幌呆两天就回东京,却赶上了札幌的初雪,作为没有成家的不婚主义者,井之头五郎决定在这里度过雪祭再回去。
这家寿喜烧店位于他所住酒店五十米处,来到这里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小店的外表灰扑扑,内里别有洞天,温馨的黄色光晕,人群两两围坐在一起聊天,还有一大家子在这里聚餐。
这些日子,他先在当地的中古玩具店寻找姬野小姐交代的任务,陆陆续续找齐了分之一。
在一次又一次交流中,他跟姬野小姐熟识起来,渐渐了解到对方的家庭状况。玩具店是从奶奶那里继承的,自幼跟奶奶生活,父母情况未知。
返回酒店的路途中,井之头五郎发现这里还有一家玩具店。他想着姬野凉的交代,摸了摸身上一直带着的纸条。
‘既然吃饱了喝足了,就该好好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