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桀桀······”
天上地下都是血魔的怪笑声,化血魔刀贯穿红衣僧人,血光迸发,抽取精气、血气、骨气、真气、神气,将红衣僧人体内的一切都给掏空,补足血魔自身元气。
被囚禁多年的损耗被快速补足,血魔连连怪笑,血光撕碎了已经沦为药渣的尸体,一道血影傲立长空。
“本座回来了!”
“天元小儿,灵门老儿,你们都给本座等着,待到本座恢复全盛之时,我以魔血染青天。”
“轰!”
从地缝中喷吐出的阴煞之气疯狂上冲,轰然撞在血影之上,先前还威风凛凛的血影受这么一撞,顿时便被凝固住身形。
至阴至寒至戾的阴煞之气冻结住了血影之躯,令得刚刚脱困的九霄血魔从空中直直落下。
“你以为陈某这阵势能够完全控制地脉煞气和万千阴魂鬼气吗?”
陈天元淡淡说着,伸手一招,那张落在地上的驴皮便飞上半空,浮现出数不尽的玄奥符箓还有一个个金色梵文法字,向着九霄血魔就是一裹,趁着他被冻住,将其重新收容。
这阵势的作用只有引动阴煞之气,并无操纵阴煞之气的功能,敌方高手会受到煞气攻击,己方同样也是如此。
否则陈天元直接将对方高手逼出,自己带人杀入其中岂不更好?
九霄血魔没想到这一点,大大咧咧地将地缝正上方催动神功,那浓浓的血煞之气自然就吸引到煞气来袭,前后威风不到三秒。
驴皮之中血魔不断挣扎,但在符箓和法字的压制之下,被包成一团的九霄血魔很快就被打回了驴形,一条小毛驴带着满脸的幽怨,踢踢踏踏地凌空小跑到陈天元身前。
“魔血染青天?”
陈天元淡漠地看着他。
“开玩笑开玩笑,”小毛驴吐着舌头道,“本座在灵龙铁刹中清修这么多年,早就已经弃暗投明、痛改前非、浪子回头、放下屠刀,这种事情也就说说,真要做出来,本座怎么忍心呢。”
“你最好这么想,”陈天元面无表情地坐到毛驴背上,道,“陈某既然从灵龙铁刹手里把你要出来,自然是有限制你的手段的。至少在陈某死前,你是翻不了身了。”
“走吧,回擎天关。现在大离那边应该已经要出境了。”
毛驴闻言撇了撇嘴,但也没再多话,直接就迈起蹄子就是一溜烟地跑得没影了,留下一百铁策军和空虚在此地守着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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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穿过了阴阳的界限,沈羿和无因进入了一个荒芜死寂的世界。
昏暗的光线呈现出阴冷的色泽,时而有气流幻化成妖魔鬼怪之形,在身边飞窜而过,甚至穿过二人的身体。
无因以盘龙棍斜插入一处裂缝,身体挂在半空,沈羿则是轻飘飘地落在一处凸出的岩石上。
他们二人往下看去,可以看到粼粼白骨散落在岩石上,插在裂缝中,堆积在深处的地面上,堆出一条道路来。
“阿弥陀佛,”无因满脸悲悯之色,口宣佛号,“贫僧过去还认为寺中的一些同门太过偏激,太过执着于仇恨,但在见过眼前这一幕之后,贫僧理解了他们为何执着。”
连他这么一个无关之人都因此而心生愤懑,更别说相关者了。七处万人坑,很有可能就有一处埋着同门的亲人。
并且,从打生桩的理论来看,这些人都算是被活埋的。
“阿弥陀佛。”沈羿面色凛然,强行压制住自己身体的悸动,才没在无因面前露出破绽来。
他与北辰胜一战后再杀周子午,身受重伤,哪怕是以其非人体质,如今伤势也依然没有痊愈。
但在进入地缝之后,海量的阴气、煞气、地气就如百川归海一般,向着沈羿蜂拥而聚,沈羿是又用幻术又强行压制身体本能,才算是遮掩住了动静。
饶是如此,他的伤势也还在快速恢复,目测都不需要等旃蒙他们送来丹药了,光是喝这里的西北风都能痊愈了。
他们二人在岩壁落脚处起落,下降了十余丈,终于是落到了地面······或者说白骨堆上。
甫一落地,无因就差点双脚完全陷进去,急忙运起轻功找好方位,才算是没有陷入白骨铺就的地面。
沈羿倒是身轻如燕,飘飘然落在白骨上,没有一点下陷的趋势。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无因连连告罪,小心翼翼地走着,以免自己的双脚碎了白骨。
与此同时,一股阴寒气息悄然缠绕在二人身上,令得无因不得不运功抵抗。此时爆发的煞气虽然不会主动向着二人吸附,但依然是能够伤到二人的,必须时刻运功抵抗才能免遭侵蚀。
若是全面爆发,身在地缝里的生灵怕是都难逃一个死字。
“师弟,不知天门的人如今身在何处,但终归免不了去深处走一遭的,我们便不妨直接去寻到那大离的圣子,与他做过一场吧。”无因面色凛然地道。
化煞境以上的都被解决了,剩下的最多也就同一境界,既是如此,那无因无惧于与任何人为敌,哪怕那人是风云榜第四的北辰胜。
哪怕他一人打不过,这不是还有师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