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时光,我已不是少不更事的少女,也没再像过去那样没心没肺,我早就习惯了穿关内的长裙,我经常问娘“娘啊,爹爹到底何时归来?”
寇墨白到底何时归来呢…
“倭寇叛乱已平多时,灾后与战后休养重建也在进行当中,不久了”娘总是看着爹远去的方向这样笑着说。
确实不久,半月后的某夜,我睡的半梦半醒,在娘的推搡中坐起,疑惑道“娘?”
“瑶儿”娘喊着我的名,眼泪便簌簌滑落,我从未见过她这样,想来我的母亲都是温柔而自在的一方。
“娘你怎么了”我焦急起来。
“瑶儿,你听娘说,现在抓紧收拾收拾,跟着萧炎入宫”
“萧炎回来了?爹呢?爹也回来了吗?我为什么要进宫?”我抓着娘问,娘却已经擦干净眼泪帮我打包袱。
“别问,快!”娘的声音里有使劲儿压抑着的颤抖。
此时萧炎冲进了屋子,只见他衣衫褴褛,额边嘴角都有擦伤,瞪着眼睛喊“快走!再不然来不及了”
我整个人都是懵的,想那时我太过任性,把包袱一抖,道“到底怎么了,娘不一起进宫吗?娘不告诉我为何,瑶儿不离开”
外面有吵嚷的声音远远传来,母亲张望了一眼,拉住我的手说道“关外出事了,寇将军与你爹,双双殉国,为了你的安全,才将你送入宫中”她的手上都是汗,温热而潮湿,还有她坚决的眼神和热泪“娘,随后也去”
我脑子一片嗡鸣,父亲的样子好像就在我眼前,三年未见却从不曾褪色,我爹…殉国…这些字眼轰然炸响,让我体无完肤,眼泪从眼眶中夺路而逃。
我泪眼婆娑时,另一只手被萧炎扯住“走!”
“瑶儿”母亲快要松开的手又将我捉紧,她唤我“瑶儿,记住要保全自己,记住!”她塞给我一个精致的小白瓶子。我知道那是娘最宝贝的一只蛊虫,放在她最喜欢的瓶子里。
我娘温婉,出自苗疆,这是她养过千万虫子中的一条,她曾说“这蛊很凶险,娘这一辈子只为了培育却永远都不想用,它会让人承受嗜心之痛,不是一天也不是一个月,而是年年月月,非死不休,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善人,也没有这样不可饶恕的恶人,值得用它来要挟和惩罚”
她给我讲这些的时候,是一个傍晚,将黑未黑的天色让我心情有些沉重,她那时还嘱咐“瑶儿更碰不得,体弱的人,又没接触过蛊虫,会被反噬,立时三刻就要断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