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到了另一边,装作若无其事,便走出去,假作刚刚解完了手,在这院子里逛荡。
这时月光渐逐稀微,院子里越发昏暗了。莫寒逛了稍会,见有些院护站在那里打盹。待身子前倾时,又瞬间清醒。
若不清醒,恐怕就要倒摔在地了。
莫寒瞧着他那憨样,不觉抿嘴微笑。
又左右看了好几个护院,都是一样情景。想着这该是他们最为困倦之时了,若是此时有白衣下至院中,必定能三下五除二就能给他们全解决了。
由是想着等一个机会,将此迅传达出去,令他们晚些来营救,则必能一蹴而就。
又想至明明自己都已经告诉郑白衣计策了,这时候也不必朝令夕改。也不管是否完全稳妥,有了兄长莫均坐镇,想必不会失策。
不论如何,也要将倾城救出。
莫寒抬眼瞧东面那两间屋子,里面烛火已熄,该是从未点过灯烛。里面的人该是会受怎样的苦,可想而知。
莫寒不禁滴下泪来,月夜里也无人可见。
瞧着守在这两阶之下的一众护卫也睡眼惺忪,莫寒默默离开了这里。又闲走了一回,忽然听到一句:“喂,兄弟,瞧你一点儿都不困啊。反正我是要困死了,马上要换班了,可以好生歇息歇息了。”
莫寒听到“换班”二字,顿觉头脑上有五雷轰掣,一时六神无主,手脚发凉。忙问:“多早晚要换班?”
那人笑道:“这你倒忘了,四更天就有另一班人要来替咱们。”
莫寒瞳孔放大,冷汗直冒,但还是拼命使自己镇定下来。为了掩饰过去,也只拿手揉搓眼睛,却不说一句话,速速走开了。
那人因熟悉之人声音有些疑惑,却也困倦得睁不开眼,便也不再管了。
却问莫寒为什么这样发颤,只因屋里躺着的是自己的真身,若是一旦有人要换班,少不得要站齐在院子里一一点名。
如此一来,则必定会暴露无遗。
莫寒越想越没了主意,趁着周旁无人,蹑手蹑脚地进了屋子。
却说那杜鹃自打莫寒换了那倒地晕厥且被二人抬着藏匿在里间的床帐后面的护院的衣装出去之后,便坐在外间的椅子上,为他担惊受怕。
深知自己完成了计划的前奏,后面需要莫寒自己来完成,倘若遇着什么人,也得靠他自己去随机应对。
还担心送信之人不会按时赴约,或是赴得晚了些,则又要莫寒去等。那时候最容易与人撞上,毕竟那是人人都可踏足的茅房,极是不便行事的。
为此时时在意,刻刻悬心。
无事之际,见秋红趴着睡得滚熟,既怕她生了病,又恐她因没睡舒服而中途醒转,那可就万事不妙了。
于是走到她身后将双手插进她的两腋之下,将她托起来,再扶住那椅子,以防被她带倒在地。
接着往床那边送,别瞧这秋红身材苗条,实则却还是有些重量的。且杜鹃乃一介弱女子,力微身弱,扶她上床就很是吃力了。
那秋红口中还嘟囔着:“来!接着喝!”
倒把杜鹃逗笑了,嘴上小声骂道:“你这姐姐,真是睡着了还想着吃酒呢。不过还真是沉得像猪一样,让人吃惊。”
总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安置妥当,又为她盖好被褥。
接着便听到一阵缓缓的脚步响,杜鹃屏气凝神。
但见莫寒走进屋中,杜鹃瞧他平安归来,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忙赶着走过来道:“你可终于回来了。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