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略与尤三戚六并邹吉一桌,正要举杯讲话。尤三却问:“老爷款待,叫我们这些粗人如何受用得起?”
公孙略道:“三爷是我府里的红人,如今又要喜得夫人,哪里不能受用了。”
尤三笑道:“只是我那帮弟子却不能受用。”
公孙略道:“各位都是我府里的恩人,这段时日若无众人之功,我公孙略只怕连性命都难以保全。故而请各位大侠共饮浊酒,本是应当,还请各位莫要拘束,该好生痛饮一番才是。”
众人听了欢喜,各个都称谢不止,忙忙的拿起酒杯,欲吃酒入口。
那戚六忽道:“老爷,容在下多说。今日为何不请上京的两位朋友来此呢?先前几回大家都在一处,如何今日却缺上一席。”
旁边的邹吉笑道:“这两位今日称有事不来,本就是尤三爷之喜,不拉上他们也无妨,是咱们乐咱们的。”
戚六笑道:“原来如此,既然今日欢聚一堂,不如将夫人小姐也都请来吃吃酒乐一番才好呢。”
公孙略笑道:“内眷是妇道人家不善饮酒,小女更是闺中女子不便见客。”
戚六道:“上回我记得上京的两位朋友在时,贵千金就出来陪了几杯酒,只是那时我因有事没来。今日摆大宴请吃酒,在下也想一睹小姐芳容,哪怕出来吃几杯茶也是好的。”
公孙略有些不快,心里更是琢磨不透。下座的邹吉当即怒道:“我说三爷,你也不管管你手下,平白无故的说这些话来。可有半分礼节?照这么看来,老爷非得答应你了不成?”
尤三笑道:“在下管教无方,还请见谅。他虽言语不当,却也在理,就请贵千金出来露一面,也无不可。我家小弟早就对贵千金十分钟意,就曾闹着我要与之会面呢。”
这话一出,只引得帮众大笑。但见公孙略一脸阴沉,也就急忙止住。那公孙略转笑道:“小女何劳众人这般厚爱,为此上了情分就不好了。既如此,叫她出来一见,吃几杯酒倒也不妨事。”
说毕便打发身旁的丫鬟去后院唤人。
届时公孙紫正在屋中做针黹,丫鬟莺儿在一边走来走去,总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却见公孙紫一脸平静之色,毫无波澜。莺儿便急着问道:“姑娘,这外面都火烧眉毛了,你怎么还在这里作针线?”
公孙紫道:“不做针线,还能做什么?”
莺儿道:“如何不前头去打探打探消息,万一要是....”
公孙紫疑道:“要是什么?”
莺儿急道:“我也说不清啦,真不知道他们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公孙紫笑道:“既来之则安之,该做的咱们都做了,便没什么好遗憾的,是非成败就交由他们去吧。”
莺儿只长吁短叹,也难再言语。
忽闻传话丫头进来说道:“姑娘,老爷叫你去琉风轩呢。”
公孙紫疑道:“叫我去那里做甚?”
那丫头道:“奴婢听见戚六爷说要见你,老爷便叫奴婢来了。”
莺儿惊道:“他为何要见咱们姑娘?老爷也就那么答应了不成!”
公孙紫道:“既是这样,我就随你去吧。”
莺儿急道:“姑娘,此一去不知是福是祸,姑娘怎可冒进?”
公孙紫道:“不冒进又能怎样?我只小心些就是了。你留在此处,待我回来吧。”
莺儿忙道:“姑娘莫要看轻了人,我可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那传话丫头纳闷道:“只是要小姐去见客,为何这样谨慎?”
莺儿道:“你哪里知道这里面的干系!可知那....”
话正说处,公孙紫忽然咳嗽两声,抢断她道:“休要多话,随你去就是。”
莺儿不敢多言,只得跟随她去。
三人很快便到至琉风轩内,里里外外的黑风帮弟子见到公孙紫行动如弱柳扶风,生得端的楚楚动人,都一个个骨软筋酥,眼珠放直。
公孙紫走到主桌前,朝众人行礼,又向公孙略行礼。那公孙略道:“女儿,这位戚六小爷邀你吃酒,你可愿陪上几杯?”
公孙紫转身望向戚六,戚六亦立身施礼,恭敬着道:“向来少见小姐,今日斗胆相邀,还请小姐莫怪。”
公孙紫道:“这是哪里的话,小女子谢之不尽。只是向来不曾吃酒,恐怠慢了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