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江汇才刚到不久,所谓县令便马不停蹄地到了。
“周员外!”
钱塘县令一来就直接先向周江汇打了招呼。
然后看向周二公子。
“这!是谁?是谁竟敢这样目无法纪,滥用私刑?还不赶紧把周二公子救下来!”
由于是衙役动手,而且项燕也没发话,刘衍和杨老管家也就没阻止他们,把周二公子放下来并松了绑。
县令看都没看项燕一眼,便自己与周江汇攀谈了起来。
完全就是一副根本不用问,周二公子肯定完全没错的架势。
“哈哈哈,钱县令,明天我妹妹要回娘家,崔公子也一并随行,便打算设个家宴,到时候请县令大人务必赏光,过来坐一坐呀。”
钱塘县令摆手道:
“崔公子既然要来,那我自当亲自上门拜访才是!怕就怕崔公子看不上下官,不屑于与下官同坐一桌呀。”
周江汇便连连笑道:
“怎么会,怎么会呢!”
“对了,钱大人,今天家里新进了两匹扬州瘦马,不知大人有没有兴趣,回去我便让人送到大人府上。”
钱塘县令顿时大悦:
“周员外有心了啊!”
周二公子已经被放了下来,走到周江汇旁道:
“爹!我的事怎么处理!”
周江汇便看向了钱塘县令。
“不用多说,滥用私刑,还打伤了周公子,那自然是要进大牢的嘛。”
问都不问,钱塘县令便为此事定了性。
“打入大牢怎能解我心头之恨!”
周二公子咬牙切齿地说,
“我看得打入死牢才行!”
钱塘县令不在意地道:
“大牢死牢不过一字之差,既然周二公子觉得这样才更合理,那便这么依周二公子就是了嘛。”
饶是如此,周二公子还感觉不够解气,四处看了看,最后看到晕在地上的那个灾民。
便一把抢过一名衙役的刀,朝那个灾民走去:
“都是你这贱种!坏了爷今天的雅兴不说,还让爷受此侮辱!”
然后一刀便把灾民的头砍了下来。
做完这事,周二公子似乎终于是出完气舒坦了。
把刀丢在尸体旁边,对一旁的家丁说:
“给他家人五百斤粮食!”
“这些粮食足够买他这条贱命了!”
吩咐完便要走。
而众衙役与家丁,钱塘县令与盐商周江汇也觉得这件事已经结束了。
都纷纷转身准备回去歇息了。
至于谁对谁错,正义邪恶。
谁在乎呢?
“等等!”
项燕一声大喝,拉回了众人的视线。
钱塘县令回头皱眉,觉得不耐烦。
这人肯定是要为自己鸣冤。
但谁不知道他是冤的呢?
但谁又在乎他冤不冤呢?
项燕声音平静地可怕:
“众目睽睽,当街杀人,你作为县令亲眼目睹,难道就是这么处理的吗?”
钱塘县令用他仅剩的一点耐心答道:
“亲眼目睹?对啊……确实是亲眼目睹来着……嗯……那个贱民偷盗周二公子金珠,被抓获之后恼羞成怒,夺下衙役佩刀,企图刺杀周二公子,幸亏周二公子身手了得,反夺佩刀后将其反杀!”
“周二公子宅心仁厚,反而还赔偿行凶者家人五百斤粮食,真是富人表率啊!”
“这样处理,有什么不妥吗?”
周二公子冷笑道:
“在钱塘,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是姓崔的说了算!”
“你就好好在死牢里用仅剩下的短暂时光,好好反省今日的过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