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便要架着膀子出去。

薛氏一惊，想要拦又不敢拦，他们长年被那刘氏压制欺负，现在也不敢将事情闹大。

如霜怕父亲说不过那搬弄是非的刘氏，想着一道前去，却被洛山拦下。

“霜儿好生在家守着就是，爹爹一人去便可。”

他那清清白白的宝贝女儿，耳朵里可听不得那刘氏的胡言秽语！

这回，他来好生护着他的女儿。

洛如霜自然不愿，刘氏是个擅长泼人脏水的，就怕父亲说不过还被扣上帽子，到时误会更大便是怎么也解释不清楚了。

“爹，不必担心，如霜只是随您一块儿去，那刘氏不敢把我如何的，又不是去打架。”

她说得俏皮，洛山憨笑出声，倒是没之前那般反对了。

“我也要去！”

四人讨论之时，忽然听见里屋飞出一个少年清冽活跃的声音。

回首，便瞧见一袭白衣的阿左跑了出来。

少年的衣衫料子也是极为普通的，如今虽是心气儿不足，却也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那身略显简陋的白衣也能穿出些少年侠气来。

额前的发分开，能看见头上用来固定马尾的白色发带，他一动，那发尾便随着他的举动在脑后晃个不停。

“小仙女。”少年奔到几人面前，半是恳切半是央求，“可以带我一同去吗？”

少年心思活络，面上没有半点压抑的气息，“要是他们欺负你，我便替你教训他们！”

说罢，他便将手握成拳状，展示一般在四人面前扬了几下。

这番举动让本是沉闷压抑的气氛活跃了许多，众人被逗得哈哈大笑，眼中还带着泪光的洛锋也是一面笑一边擦着眼角。

洛山拍拍少年的肩膀，耐心道：“一切见机行事便好，可别当真那么冲动，刘氏和洛林两个盯紧了你，可别当真上来就打人了，莫要鲁莽。”

“哦……”

少年一个失落的下滑音表示同意，眉眼垂下来，脑袋也跟着慢慢低下，失望得像是一开始便是奔着打人去的一样。

如霜知道这话便是父亲同意自己一起跟上去，便把阿左带到厨房后乔装。

他现在的模样还是太过扎眼，得扮得再丑些才好。

少女细心地将少年白净的脸蛋抹黑，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地方。

她太过专注地填补那些白皙的皮肤，完全没注意到阿左正静静地瞧着自己。

少年一双乌瞳晶莹透亮，如同一双不染丝毫杂质的墨色宝石，又仿佛是散落了千斛明珠的秋水，没有光线，也能透出光亮。

二人距离极近，她用来涂黑皮肤的灶灰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夹杂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异味，少年却也这样乖巧地由着她在脸上铺平。

涂抹到他唇上时，阿左炙热均匀的呼吸打在洛如霜指节之上，刺激得她下意识地抬头，正好瞧见少年正专注地瞧着自己。